眼,雖然她很清楚,許樂交待給她的事情,是要尋求一個公道,科學院和林院長理應得到身敗名裂的下場,可是她還是沉默地低下頭去,開始整理那些資料證據。
林遠湖當年領導聯邦科學界研製成功M52機甲,並且完善了戰艦多引擎的設計,再由聯邦裡的機動公司生產出來,建立了不朽的功勳。以他這些年來在聯邦裡的地位,所取得的豐碩成果,如果就這樣從科學院的院長位置上退下來,已經足夠令他獲得終生的尊敬。
然而人心總是不足的,就像利修竹曾經感嘆過的那般,林遠湖此生最過不去的關卡便是“名”之一字。這位學術領袖臨退之前,還想在革命性的新機甲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為獲得星雲終生成就獎再壓上一塊重重的籌碼,結果卻敗在了此事之上。
商秋是首都大學的學生,但曾經在第一軍事學院旁聽過林院長的大課。林遠湖對戰艦多引擎系統的完美闡釋,對她的影響很大。之所以她能在果殼工程部前輩們的研究基礎上,最終完成了雙引擎的設計,可以說和林院長的研究成果,也有很大的關係。
今天當著眾人面前,她指控林遠湖抄襲,在她低頭收拾的這一刻,不禁想起了四年前的一個場景。
那一年,聯邦科學院院長林遠湖,難得地訪問果殼機動公司太空本部,對設計人員們發表演講,並且答應在演講結束之後答覆詢問。商秋當時已經進入果殼工程部,得知這個訊息之後,臨時請假前去參加這個難得的演講。
然而在演講結束之後,太空本部的會場上一片沉默,林遠湖在講臺上站了很久,依然沒有人發問。當這位德高望重的老院長微笑著離開之後,果殼太空本部的人事主管不解地詢問工程人員:“這麼難得的機會,你們為什麼不舉手發問?”
在一陣沉默之後,一位工程師感嘆著回答道:“要你對造物主發問,你敢嗎?”
當時的商秋,對聯邦學術界這位老人,也抱著如此的看法。然而今天,她卻親手將對方打下了神壇。她沉默地抱著資料走下了講臺,沒有理會緊鎖雙眉的何塞先生,也沒有與身旁的工作夥伴們說話,直接坐到了座位上。
指揮大廳裡一片沉默,只是這種沉默和當年會場中的沉默,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席格總統沉著臉站起身來,看也沒有看林遠湖一眼,離開了指揮大廳。
林遠湖安靜地站在看臺的正中央,微佝著身子,看上去異常淒涼。
……
死寂一片的月球極地區域,由四艘太空飛船組成的編隊飛臨了卡琪峰頂的平臺,飛船有些勉強地降落下來,船腹部機械門開啟,粗壯的機械臂開始進行機甲回收工作。
紫海機甲三大系統基本上已經全部報廢,而小白花在紫海機甲倒下之後,再也無法承受連續傷害後的機體勞損,緊跟著倒下。當聯邦軍方的戰艦飛臨時,兩臺機甲就像是兩堆垃圾一樣,對粗壯機械臂略顯粗暴的動作,做不出任何憤怒的反對。
機械臂收了回去,飛船腹部的機械門關閉,隨著巨大的四孔氣流噴射,擺脫了月球的重力,向著月球背面飛了過去。
……
闊大的船艙內部,數十名軍人正在忙碌地進行著檢查工作,內部環束狀的金屬機械臂,正在電腦的控制下,快速地對兩臺報廢的機甲進行拆卸。
無論是費城李家的後人,還是那個獲得了最後勝利的果殼機師,對於聯邦軍方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財富,聯邦軍方自然不願意他們的安全有任何問題。
操控艙內的許樂嘴唇上早已經翹起了乾枯的飛皮,在小白花停機之後,他便搶先將擬真系統取了下來,放回了黑色箱子之中,換上了備用的操作服。
他清楚這個黑箱呆會兒肯定瞞不過軍方的研究人員們,但也不想主動交代什麼,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