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棧橋上,何塞主管安慰著周玉。
周玉苦笑了一聲,說道:“許樂帶著的那個秀氣男人叫白玉蘭,是白水公司第七小組原先的戰鬥主管,那臺他們正在改裝的報廢MX,就是在他手上報廢的。”
何塞微微一怔,沒有再說什麼,能被聯邦軍方挑中執行百慕大MX實驗任務的機師,毫無疑問極為優秀,許樂既然帶著白玉蘭來,而且幫他要了一個臨時許可權,自然就是為了以後的試機做準備。
兩個人離開了工程部,來到了那個空曠的庫房,縱使有心理準備,可是看著那臺被拆地七零八落的MX機甲,何塞主管依然忍不住一陣心痛,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心痛很沒有道理。
“你是個怪物。”何塞對許樂笑著說道:“而且將來整個聯邦都會知道這一點。”
許樂笑了笑,沒有反駁這個評價,說道:“第一步的工作已經完成,我大概要離開港都了。”
“你難道不留下來?如果你是擔心那邊……我有很多方法可以用正規途徑把你調到工程部。”
何塞主管嚴肅地看著他,同屬於果殼機動公司,他這個工程部人事主管的權力,即便是白水總裁也必須尊重,他更不明白,眼看著MX的改造工作已經展開,許樂為什麼要離開。
“改造方案還要進行不斷地修正,主要的工藝設計和計算工作,還是工程裡的同事進行操作。”許樂回答道:“這段時間,我留在這裡沒有什麼用,如果有什麼問題,周玉也可以直接聯絡我。”
何塞明白他說的有道理,今天的任務只是初步設計,要完善這項工作,還需要工程部數百名工程師夜以繼日地繁重工作,在這段時間內,許樂在與不在沒有什麼關係。
但下意識裡,何塞不想讓許樂離開,只是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表情平靜但堅持,所以沒有開口。
白玉蘭眉尖微蹙,猜到許樂應該是在拖時間,只是……他為什麼要拖?何塞主管沒有發現到異常,但他感覺到了。
許樂看了他一眼。
如果果殼工程部搶先一步將MX機甲研製成功,無疑是在聯邦科學院那幫大爺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憋屈了近一年時間的果殼機動公司,想必也會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MX機甲誕生在誰的手上,牽涉到總統大選當中,帕布林議員一方與羅斯麥德林那一方的聲勢對比,把聯邦科學院壓回去,破壞對方的暗中協議,那位姓林的科學院院長,想必在憤怒之餘,也不會站出來表示對麥德林一方的支援。
可是對於許樂來說,這種結局遠遠不夠,他善待這個世間,可如果聯邦裡有人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會非常記仇,比如麥德林,比如林院長,都是他的目標,雖然對方高高在上,距離他極為遙遠,可是他相信技術的力量。
等到聯邦科學院按照實驗室裡的核心資料和函式公式,研製成功MX機甲,並且宣諸於眾的那一天,許樂很想替墓園裡的沈老教授,看一看那個靠抄襲與手腕站在聯邦學術界頂端的大人物,會難堪成什麼模樣。
……
關於在實驗室資料裡動過的手腳,許樂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感覺到白玉蘭猜到了一些什麼,不過也沒有解釋,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說道:“我還是不習慣這種場合。”
他們此時身處半島酒店附樓的常青藤俱樂部,一個半正式的酒會之中。輕柔至快要聽不到的音樂,落地窗畔被拉起的流蘇大簾,直桌上那些精緻的失去原本性味的佳餚,還有穿著禮服,帶著矜持笑容的上流人士,讓孤兒出身的許樂和白玉蘭都感到不適應。
白秘書愛錢,愛享受,但絕對不會認為這種酒會是一種享受,他平靜地站在許樂身後一步,細聲細語說道:“如果他們知道你對於果殼機動的重要意義,一定都會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