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和惜春的笑鬧聲傳出了老遠,連剛踏進賈母院子的寶玉都聽見了。 寶玉走到火盆旁,暖了暖手,隨後走到賈母身邊問道:“妹妹們這是出去玩了?可是去了什麼新奇的地方?” 黛玉白了他一眼:“寶玉哥哥這話問得好生奇怪。我們平日裡,每天不是去學堂,就是在屋裡下下棋,看看書,做做針線。今日也是因為要出去做衣裳,才出了門。哪能像你那樣,時不時能出去吃吃茶,聽聽曲的,去那勞什子新奇地方。” 寶玉有些委屈地歪在賈母身上,小聲抱怨道:“我可是哪裡得罪了妹妹,總是朝我惱。” 賈母難得站在黛玉這邊,拍了拍寶玉的背解釋道:“你的這些姐妹們和你不一樣,就算是你,要是被你爹知道你經常出去玩,小心他讓人抽你板子!” 黛玉和三春看到寶玉,一聽賈母說起賈政,就嚇得縮起了脖子,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她們離開賈母的正屋,迎春難得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自己房間,而是挽起黛玉的手,對司棋說道:“你回去拿些換洗的衣物,然後去梨香院。我晚上就在黛玉妹妹房間裡睡了!” 惜春聽了迎春的話,也不甘示弱:“那我晚上也要和黛玉姐姐一起睡!” 探春趕緊拉了拉惜春的衣角,小聲責怪道:“你跟著湊什麼熱鬧!沒看到迎春姐姐有話要跟黛玉說嗎!” 黛玉也笑著附和:“是呀!上次在小院裡,你一個人就能霸佔一整條炕,我的床可沒那麼大。要是你也來,只怕我要被你踢下床,晚上睡在地上了!” 說完,她趁著惜春還沒反應過來,一溜煙地小跑向梨香院。等惜春明白過來,黛玉已經跑遠了。 惜春只好用眼神警告迎春、探春兩位姐姐,不許嘲笑自己。 姐妹間的笑鬧聲,迴盪在南北夾道中,自然也傳到了夾道盡頭處薛家人居住的小院。 鶯兒悄悄躲在門邊,親眼目睹黛玉和三春歡笑著進了梨香院,才關上院門,回到屋裡。她見薛寶釵仍在那專心做荷包,心裡不免為自家主子有些不值。 她兩步走到薛寶釵身邊,一屁股坐在炕上,氣惱地說道:“她們真是太過分了,出門都不知道叫上姑娘一起!” 薛寶釵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她們都還是孩子,連老祖宗都忘記了,她們沒想到也是常事。對了,文杏去哪了?” “我讓她去大廚房領今天的晚飯了。” 鶯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她陪伴薛寶釵的時間最長,怎麼最近薛寶釵卻突然開始問起文杏。這種微妙的變化讓鶯兒有些不安。 薛寶釵手中的針線依然不停,荷包上的針腳細密。至於鶯兒的話,在她心裡引起了怎樣的波瀾,或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一進梨香院,迎春直接鑽進黛玉的內室,沒再出來。 原本惜春也想跟進去的,但被藍蕊以教她拳法為誘餌,帶去另一個院子。 司棋見迎春和黛玉有話要說,而迎春在黛玉房中也不會缺人伺候,便去找雪雁和青荷玩耍了。 而入畫就沒司棋那麼識趣,聽到藍蕊要教惜春打拳時,她立刻表示反對:“姑娘怎麼能學這種粗魯的東西!姑娘,咱們去回老太太,仔細黛玉姑娘把你帶壞了!” 惜春頓時不樂意了,眼神冷冷地看著入畫,不悅地反問道:“是古嬤嬤壞,還是我本身就是壞胚子?我身邊怕是容不下你了,我明兒就回了老太太,讓她把你調去伺候寶釵姐姐。我看在這府裡,也就是她最對你的胃口!” 之前惜春說這種話,入畫還不以為意:她覺得惜春年紀還小,不懂御下之事。可這次看來,彷彿不是那麼一回事。 惜春看著入畫這會兒乖巧的模樣,冷笑一聲:“你也別打量我年紀小,就想做我的主,把你心裡那點小心思收一收。我現在還在老太太院裡住著,若是被老祖宗的人,發現你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動作,到時候可別怨我不保你!” 那邊的動靜鬧得很大,連黛玉的正房裡都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聲音。迎春有些擔心,問道:“那邊鬧成那樣,你不去看看,真的可以嗎?” 黛玉撫摸著手上的拳套,神情淡然:“沒事,雪雁和青荷都在那邊呢,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