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做什麼?”
蘇錦道:“拜託富兄去館驛安撫那幫蠻子,帶他們出去吃吃飯,一定要撿公差警告過的飯館去,你也別帶人了,隨便帶幾個隨從混在遼人中間,別露了身份打草驚蛇。”
富弼明白蘇錦這是要引蛇出洞的意思,拱手帶人去了。
熙攘的得勝橋頭只剩下蘇錦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剛才還好奇的對著橋上一堆官兵圍觀的百姓們很快便對呆立橋上的這個少年失去了興趣,各自轉頭忙活。
蘇錦腦子有點發脹,揉了揉眉頭嘆了口氣,手扶橋欄看著橋下川行不息的船隻和豔陽下河面上泛起的金色鱗片,忽然眉頭一動,伸手招過來一輛馬車,上了車一溜煙的去了。
第六零九章 禿髮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蘇宅中卻燈火通明,前廳的一張大紅木椅子上,蘇錦翹著腿坐在那裡,身前跪著四名身著差衣的公人,王朝叉著腰用腳踩著一名差人的後背,手裡的鋼刀在他的臉頰上扇的‘啪啪’響。
“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半夜三更跑去鄰水居打砸,意yu何為?”王朝邊用刀面拍打,邊喝問。
一名長臉的公差冷笑道:“我勸你們還是趕緊放了我等,我等可是衙門的公差,去那酒樓也是辦公事而去,你們隨便羈押公差,罪名可不小。”
蘇錦哈的一笑道:“公差?那你說你是哪個衙門的?”
那長臉公差愣了愣道:“哪個衙門的也配你來問?莫以為你手下的護院有些本事拿了我們便可胡作非為,有種你們一刀宰了我們幾個兄弟,瞧瞧你們是不是能脫得了干係。”
蘇錦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張公文揚了揚道:“我是誰你不用管,我便是草民一介也比你們這幫假冒的公差要強,你這公文看上去像模像樣,只可惜下邊的印籤是畫上去的,跟蓋上去的印籤是兩回事,你當我看不出來?”
長臉公差身子一抖,明顯有些慌亂,但他很快鎮靜下來,冷笑道:“笑話,正規樞密院兵部衙門的大印你卻說是假的,你們平民百姓能識得什麼?”
蘇錦喝道:“還強辯,我就算沒見過真正的兵部大印是什麼摸樣,但是這畫上去的和蓋上去的印籤倒也識得,你們作假也做的真些,哪怕是弄個大山藥刻個章蓋上,也比你這一筆一劃描上去的逼真;造假都不會,簡直是蠢蛋。”
長臉公差臉上有懊悔之意,暗罵自己愚蠢,應該弄個山藥或者白蘿蔔刻個大印蓋上去也比這一眼被人識出來要好的多。
“還不認麼?那我就再跟你說說這大印更假的地方,不怕你們不認;蓋上的大印有毛邊,且稍顯模糊一些,用的印泥也是硃砂研磨調和其他原料混合沉澱而成,蓋出來的顏sè是鮮紅帶紫、厚重沉著,而你們這公文上的印籤紅的耀眼,聞著還有一股香味,怕是用那個青樓上的粉頭的唇彩或者胭脂調製而成的吧,造假都這麼不專業,虧你還有臉狡辯。”
長臉公差嘴巴動了動耷拉下頭不說話了。
蘇錦緩步起身道:“說罷,幹什麼要冒充公差還弄了假公文去嚇唬百姓,你們跟遼人有仇麼?”
那公差悶頭不說話,王朝照他屁股踢了兩腳喝道:“問你話呢,裝啞巴麼?”
那公差忽然仰頭大叫道:“凡我大宋子民,莫不痛恨遼人,我等兄弟就是想整治一下遼狗罷了;遼狗欺負我大宋這麼多年,難道這也不應該麼?”
蘇錦嘖嘖連聲道:“說的好像是個有氣節的漢子一般,你把小爺當三歲小孩麼?遼人跟我大宋是有解不開的心結,百姓們也都不喜歡遼人,但這是兩國使節商談之際,犯得著你們來插一腿麼?你若真有志氣,怎不投軍去邊疆跟遼人幹?卻縮頭縮腦的扮個假公差來滋事,很明顯是別有目的。”
那公差道:“我們哪管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