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全身痙攣抽搐,直翻白眼,已經徹底神志不清的女皇帝抱回寢宮,陳衣也回到上陽宮,揮袖,召出琉璃櫝。
隨手一抹,將上面法陣清除,掀開櫝蓋。
霎時。
整座上陽宮被無邊佛光點亮,烏雲蔽月,梵音佛樂不絕於耳,九天寰宇,朵朵金蓮綻,菩薩低眉,佛陀誦經。
神聖而純淨的信仰,不知超出佛原幾許。
一股比斬凡境更為恐怖的威壓驟然墜臨,陳衣自身不由自主迸發出驚天劍勢,與之針鋒相對,劍鳴貫徹星河。
百息光景。
佛韻漸散,一枚圓潤飽滿的舍利,靜靜躺在玉櫝中。
“舍利子?”
陳衣愣神,疑惑自語:“神空不是講,薛奉道常年以血肉供奉櫝中之物麼?佛門有六律九戒,怎會食肉糜?”
別的不談。
單論前世,佛祖釋迦摩尼割肉喂鷹的典故幾乎家喻戶曉,佛這個字眼在世人眼裡,始終都是慈悲憐憫的象徵。
哪怕佛原那幫偽佛,無論他們是否做到無慾無求,至少也沒幹過啥傷天害理之事呀…血肉供奉,想都不敢想!
思索間。
陳衣捏起舍利,左右端詳,靜心推演,然而,一夜過去,依然無果:有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在遮蔽他的法力。
無奈作罷。
“不推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修煉修煉。”
他將舍利丟給玄牝世界的女居士:雖然舍利中蘊含至上佛理,全部煉化甚至可能在佛之一道,超脫天地限制。
可惜他對佛道一竅不通。
香火信仰、大小乘佛法、佛門的神通手段…這些東西給了他,純純就是暴遣天物,還不如讓女居士提升實力。
反正是自己的佛道子身,便宜誰佔不是佔?
…
轉眼一年。
天地桎梏降臨,死死壓制著陳衣,境界觸頂,無路可進,他只好停止修煉,想了想,準備去看望一下女居士。
誰知。
意志投影剛進入玄牝世界,就被一口精血濺了一身。
白衣血染。
陳衣皺眉板臉,抬頭張望,卻瞧見驚世駭俗的景象。
正前方處。
一條白虹貫日,一座佛門大開,漫天佛韻如翻江浪潮般奔襲萬里,佛音晦澀吟唱,滌盪心神,九天十地震顫。
佛陀鎮坐門前,手託妙法金蓮,寶相莊嚴,腦後三千佛輪斗轉,化三千佛國,周遭佛光氤氳,揮灑眾妙佛法。
佛橋垂落。
佛欲接引信女,信女卻並不領情,她手捻蓮花印,同樣演化出異象,不斷衝擊著天上佛國,這是佛法的交鋒。
舍利的主人將衣缽強加給女居士,然後者已為此界佛道,一切外來佛法,要麼成為她的進身之階,要麼只能…
毀滅!
女居士自然不是舍利主人的對手,隨著交鋒次數愈來愈頻,她咳的精血也愈來愈多,而她的血,是金黃色的。
佛血!
她的血脈,流淌著佛韻,金色纂文若隱若現,不得不說,被佛種重塑金身後的女居士,天生就是塊修佛的料。
佛血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尋常佛修,擁有三五滴佛血便算天驕,更有甚者,或許窮極一生都修不出半滴佛血。
它相當於仙修的根骨,魔修的道心,妖族的宿慧,強橫如當年葬佛高原的佛主,體內佛血,亦不過十指之數。
女居士隨口一吐便是佛血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毫不誇張的說。
此事一旦被外人知曉,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懂點佛法的,都會擠破腦袋收她為徒,或者不擇手段,置她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