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嗓門大了點,脾氣暴躁了點,可心地不壞,對光仔是百般照顧,但也真是讓人吃不消啊。
“啊?你不去啊?”進藤光的表情很快就垮下來。
蘇希笑了笑:“在那之前,陪你一起逛逛街,倒不是不行。”要知道,逛街是放鬆,可進那會所裡就不是放鬆,是找罪受了。
出門時早已經是黃昏時分,姐弟倆並肩在大街上閒步走著,進藤光眉飛色舞地給她講他在棋院和研究會里的有趣事,但談著談著總會糾結到棋局上,蘇希微笑著做聆聽狀,時不時不著痕跡地給予講解,以她這個弟弟的神經大條,她完全有自信讓他看不出破綻。
“塔矢那傢伙,今天又嚷著要和他來一局,結果下到中盤他居然……”少年大聲抱怨著他對自己那位勁敵的不滿,不過話沒說完他便住口迅速側開身子。
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從姐弟倆之間迅速衝了過去,那副兇猛的架式讓蘇希和光仔都不知所措。還未回神,就聽見一個少年聲音高喊“梨紅!”,又一個小傢伙風一樣緊隨其後疾奔而來,蘇希本能地欲讓開,卻不想身後又撞了人,步伐一滯,一個重物就這樣衝撞到她身上。
“姐!”眼見蘇希要跌倒,進藤光連忙伸手去扶,蘇希這才沒有到達人仰馬翻的境地。她還沒說話,光仔的斥責已經下達:“喂,在人行道上這樣跑很危險的耶!”
“對不起對不起!”眼前的小傢伙不停地道歉,一直彎腰不停上下襬,只能看到那頭火紅的短髮以及紅透的耳根,兩秒之後這才抬頭,“我有急事,所以就……”
男孩的面貌絕對稱得上清秀可愛,不過這張讓女性母性大增的臉蛋在看到蘇希後,所有的表情似乎全都凝固了,然後扭曲變幻之後,成為一副可以說是驚懼交加的表情。
“小弟弟,以後走路要小心哪。怎麼了嗎?”蘇希好言好語道,看少年見著自己就像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不由發問。
像是突然回神似的,對方又是紅著一張臉迅速搖頭:“沒,沒有!沒什麼!抱歉,我還有急事,對不起……!”又是一陣旋風,小男孩逃也似的奪路狂奔走。
逃?蘇希的臉開始莫名其妙起來,為什麼會是這個字?難道她的溫柔微笑大法最近已經退步到這種程度了?詢問式地將疑惑的目光移向自家弟弟身上,換來一個同樣不知何解的茫然表情。
搖搖頭,再不去多想,姐弟二人繼續逛街。
“好啦,會所有就在前面,我就不送你,進去吧。”拍拍弟弟的肩,蘇希擺擺手,就要轉身走人。
“真的不進去啊?我還想和你下一局呢。”進藤光有些不死心,他的圍棋生涯裡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佐為和姐姐,正是有他們在,他才一直順利走到了今天。如今佐為消失,蘇希便成了他心底深處下意識的依靠處,無意識地希望他的姐姐也能像佐為那樣,只要一回頭就能在身後看到。
“要下在家裡也一樣,反正我不去。”
事實再次證明,姐姐和佐為不是同一個人,進藤光忍不住又是一陣失落,但還是露出笑臉:“那我進去了。”
“嗯,回來得別太晚啊。”
“知道了。”
打發走開始變得粘人的弟弟,蘇希開始漫無目的地閒晃。她也知道佐為不在了之後,他一定會下意識地想找一個人替代佐為的位置,好填補心裡的空缺。毫無疑問,她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但她可不打算把自己的弟弟培養成一個總是要靠別人才能走好自己的路的人,人生是他自己的,路要自己決定怎麼走才有意思,光靠別人是做不好自己的。
佐為的消失,成為他心口的一種痛。只要一摸到,就會生疼生疼。但蘇希卻知道這種痛不會傷人,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依然會一直存在,每當提到,仍舊和當時一樣難受不已。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