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以至於現在祁青暮跟她聊天的時候都很輕鬆, 有種……
對方可以信任的錯覺。
女人靜默許久, 說道:「白雅晴是我的親妹妹。」
祁青暮眸光微閃, 「您是顧嶼的親大姨。」
「可以這麼說。」白真蓉說:「不過我不喜歡他。」
祁青暮:「……」
顧嶼到底幹了什麼, 讓白家這群人打心底裡討厭。
以前他不知道白家,只認得顧嶼,所以思考任何事情都是從顧嶼的角度出發,回顧過往種種,顧嶼在白家受到的委屈也不少,這裡面可能還帶著白家人對其父親冷嘲熱諷的怨恨。
但是現在,跟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理性的白家長輩來說起這些事,又好像是顧嶼做過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才讓白家處於一個討厭他可又必須管著他的被動的位置上。
短暫的沉默過後,祁青暮說:「顧嶼去了南極。」
「我知道。」白真蓉顯然知道這件事,一點驚訝都沒有地說:「他像他的父親一樣,固執無趣。」
「……是挺固執的。」無趣可不算無趣,平時玩得也挺花。
「所以您知道我今天會被帶過來嗎?」祁青暮不確定地問。
本來他還堅定地認為自己出現在新萊斯是白傑一家有意為之,但是現在他覺得,眼前的女人絕對知道些什麼,或許他被帶來這裡,都是在白真蓉的默許下。
畢竟她城府太深了,心思深沉得不像一個中年女人,而像古代帝王身邊的謀士。
果然,她只掃了祁青暮一眼,對他的問題感到不屑。
而也是這樣的態度,才讓祁青暮確定,對方真的什麼都知道,在無形中操控了一切。
或許白傑一家都不知道自己當了一回棋子。
「所以是您主動要見我的。」祁青暮篤定道:「顧嶼在的話,您沒機會見我。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您不止見到了我,還可以完美摘除自己的嫌疑。如果顧嶼回來追究,也找不到您的頭上。」
「很聰明。」白真蓉不吝嗇地誇獎一句,只不過聲音冷淡,像敷衍似的,「顧嶼很聰明,你也是。」
「那您見我的目的是……」
白真蓉放下了電腦,靜默許久,保養得不錯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如曇花一現的笑顏令她周身冷硬的氣場瞬間柔化,彷彿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霧光。
「你很快就知道了。」她說。
祁青暮不解,但是白真蓉不再跟他對話,即使他冒昧地開口詢問了很多問題,對方都彷彿當他這個人不存在一樣,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這種詭異的情況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套間的房門被敲響,在白真蓉允許的聲音響起後,服務生帶進來一個祁青暮無比眼熟的人。
高大的身材,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帥氣立體的五官,以及那身得體修身的西裝……
「許晉刑?」祁青暮驚訝之餘,已經失聲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許晉刑那雙漆黑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沒什麼情緒,觸及瞬間便離開。
「白家主。」他對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說道:「我人已經來了,有什麼事,直說吧。」
「我知道許先生日理萬機,抽空見你一次也不容易。」白真蓉幽幽說道:「坐下來,喝一杯?」
「不了。」許晉刑直接拒絕,「一會兒還有個會議要開,所以喝酒就免了。下次有機會,我請您吃飯賠罪。」
「這可是許先生你自己說的,可別忘了。」白真蓉也不強求,說完之後,站起來,對祁青暮說道:「走吧,接你的人已經來了。」
祁青暮此時才反應過來,許晉刑出現在這裡並非偶然,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