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暮皺起眉,憂心忡忡道:「這已經算是……」
精神……或者是心理上的疾病了。
「他自己不在意,別人也沒有辦法。」
許晉刑透過後視鏡短暫觀察了一下顧嶼,他別開頭,目光始終落在車窗外,眼神不聚焦,好像沒有了思考一般。
祁青暮可不願意放棄,「我會帶他去看看的。」
許晉刑輕笑一聲:「隨你。」
許晉刑沒有帶他們回家,而是開車直奔許家。祁青暮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顧嶼身上的,等他發現窗外的路十分陌生時,車子已經駛進了上山的小路,半山腰坐落著一座燈火通明的莊園,在雪夜中釋放著溫暖的光源。
「這是……」
「許家。」許晉刑不兜圈子,直言道:「顧嶼需要休息,你們的那個小公寓早就被白家人光顧個遍了,今晚最好切斷所有通訊,明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祁青暮心裡有些不滿,但是卻無話反駁。
的確,如果顧嶼依舊是這副狀態,白家人聯絡不到他自然會找上門來,到時候獨留他一個人應對那麼一大家子極品,恐怕真的力不從心。
更何況事關人命,顧嶼作為當事人的家屬,不出面跟他們硬剛一頓真的是太憋屈了!
「謝謝。」思量半晌,祁青暮小聲道謝。
許晉刑從鼻腔裡發出一道哼聲,算是回了一句『不客氣』。
顧嶼的情況沒有祁青暮想像中那麼差,因為當晚臨睡前,他突然開始主動說話,語氣也是跟平時無異。
祁青暮驚魂未定地觀察了他許久,確定沒什麼大問題後才鬆了口氣。
「所以你知道你的這種情況嗎?」他輕聲問。
燈光下,顧嶼俊美帥氣的五官輪廓鍍上一層璀璨的光芒,那雙飽含情意的雙眸深深凝望著他。
「知道。」顧嶼給予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祁青暮猶豫再三,還是繼續問了下去,「是類似於……自我調節,或者說休眠這樣的感覺嗎?」
聞言,顧嶼笑出聲來,張開手臂環住他,悠閒地靠在了床頭上。
「我又不是機器,怎麼可能啊。」他湊近祁青暮耳邊,嗓音驟然變得暗啞起來,「哥哥的腦洞好大啊,我有點跟不上了怎麼辦?」
還有心情調侃我?
祁青暮微微紅著臉,手掌壓在他的腹部,使了點力道撐起整個身子,從他的懷裡退出來。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顧嶼想了想,「一種逃避的方式。」
祁青暮眨了眨眼:「逃避?」
「嗯。」顧嶼說:「遇到不想要思考的事情,就暫時逃避一下。」
從未見過這種狀況的人,比如說祁青暮,聽到他的這番話肯定不會理解,畢竟誰會突然讓自己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呆子,然後爭取幾十分鐘、幾小時或者幾天的時間用來給自己逃避現實。
但是顧嶼的語氣輕鬆,甚至多了幾分理所當然的感覺,這讓祁青暮不得不深思逃避的意義……
也許,只是一種習慣。
祁青暮還是想要用『自我調節』這個現象來形容放空時的顧嶼,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躲在自己的洞穴裡默默舔丨舐傷口,而外界的一切暴風雨都將與他無關。
「睡吧。」顧嶼直接躺了下來,挑眉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一起睡。」
「我有房間。」祁青暮說:「許先生準備了兩間客房,我就在你隔壁。」
「不管他,就在這裡睡。」顧嶼直接拉著祁青暮躺下。
兩人面對面額頭相抵,顧嶼緩緩閉上眼,呼吸與寂靜交織在一起,片刻後,他又睜開了眼。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扯著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