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了我也改變很多。」顧嶼語氣懶散地回了一句,「到底有什麼事,直說吧。」
「上次,祁青暮跟我說了一下,我調查出來一點東西。拿著證據單獨見了那幾個人,他們很爽快,決定放棄齊梅。」白傑說:「不過他們有要求。」
頓了頓,白傑似乎有些心虛地別開眼,「他們要求把所有的罪證都推到齊梅身上。」
顧嶼定定地看著他,「讓我出面,還是讓他出面?」
白傑抿著唇,糾結半晌,道:「可能需要受害者出面。」
顧嶼:「滾。」
他直接開始往回走,白傑長嘆一口氣,大步跟了上去,攔住他。
「難道祁青暮就不想給齊梅治罪嗎?她做了那麼多噁心的事,理應受到懲罰。」
這句話顯然觸到了顧嶼的逆鱗,他一把抓住白傑的衣領,表情陰狠地看著他。
「你以為當初我們為什麼要你出面解決她?你以為她為什麼來南城?你以為受害者現在過得很好嗎?!」
白傑擰著眉,似乎還想勸說:「我知道,祁青暮的姐姐是可憐的,但這是一次機會,如果解決了齊梅,她魚死網破反咬一口,那些人全都會受到懲罰。而且這也是一個把柄,一直攥在我們手裡,他們之後不敢做什麼,等領養協議作廢戶口牽出來,祁青暮的姐姐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不可能。」顧嶼什麼也聽不進去,他一字一頓地說:「只要有我在一天,誰也不能把她從療養院帶出來。」
他是個倔脾氣,白傑深深體會過,但這次機會他真的不想放過,畢竟確實是自己母親找人去齊梅家的,雖然中間出了亂子,但如果不用這件事壓下去,白流希也不能全身而退。
「你要不要跟祁青暮談一下。」白傑說:「這是我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只要他姐姐肯出庭指證齊梅,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不需要。」顧嶼鬆開他,臉色如同冬日的寒冰,陰冷駭人,「你敢因為這件事私自聯絡他,我跟你沒完。」
警告,威脅,他就像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低吼著讓外來者滾出去。
這場談話不歡而散,顧嶼和白傑一前一後回了休息室,三個長輩皆是衣服欲言又止十分好奇的樣子,但也沒有人問。
八點,南城人民法院正式審判一起多年前的意外死亡案件。
這場案件牽扯了幾個大家族進來,白家、姜家、許家……
幾家媒體整裝待發,每一家都想第一時間曝出最勁爆的訊息。
顧嶼被安排在聽審團,從他進入到法庭上的時候,四周的閃光燈便沒有停下來過。
他應該屬於受害者僅存的家屬,被安排這個席位上倒是令人感到唏噓。
顧嶼不在乎這些。
今天到這裡來,最初是想知道殺害父親的人到底是誰。但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他越到臨近開庭的這一天,越是冷靜,甚至有多餘的精力觀察其他白家人的反應。
腦海中似乎迴蕩起臨行前祁青暮對他說過的話。
——我們的憤怒基於痛苦和不公之上,當悲痛在陽光下重新被審判的那一天,我們就已經贏了。
最初還以為這只是安慰自己的話術,可當他坐在聽審席,視線掠過媒體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
是的,他已經贏了,母親曾經遭受的痛苦、父親不明不白的慘死,本以為這些真相被塵封在書本中,不會再被翻開,不甘心卻無能為力地看著它生鏽,可是一束光照了進來,將鏽跡化掉,清新的風拂過,吹開了這本書。
他從容淡定的俊美臉龐,被媒體的鏡頭準確捕捉。
接下來,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祁青暮一上午魂不守舍,雖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