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麼,嘿嘿。”
可惜,兩下里距離太遠,岑明聽不見,他緩緩跨上馬鞍,抖疆磕馬,縱騎馳去……
“李集”距“登封”沒多遠,登封距“十里鋪”也不過十里之遙,就因為這兩段沒多遠的路,岑明在暮覆初垂,日頭下山時就到了“十里鋪”。
老遠地他就瞧見了,那黝黑一堆的幾間茅屋,他分心跳了起來而且砰砰然跳得很厲害。
再近一點,他更看見那黝黑一堆的茅屋四周,圍著很多人,算算恐怕不十個,扎眼的是這些人都帶著兵刃。
這是幹什麼?
不管是幹什麼,這情形極不尋常,岑明機靈,他沒回頭,也沒往茅屋走,他緩下坐騎,裝成了個過路人,打算在徐緩的蹄聲中,聽聽那些人在說些什麼,又到底在幹些什麼?
馬近十丈,話怕隨風飄送了過來,而且很清晰:“孃的,咱們來遲了一步,又讓他腳底下抹油,溜了!”
“你們瞧,這些布上都是血,這不正說明那小子帶著傷,跑到這兒來了麼?”
“我早說該到這兒來瞧瞧,你們偏說這兒就住個鄉巴佬帶著個黃毛丫頭沒這麼大膽,瞧,如今怎麼說?”
“準是那老頭兒跟他那黃毛丫頭治好了他的傷……”
“看來那老頭兒跟他走一路。”
未必見得,不是好來路倒有可能!
這兒是有個十七八的姑娘,也有個帶傷的人來過,趙奎的話沒有錯,可是還不能證明那人就是李慕凡。
突然……
“奶奶的,讓他跑吧,公恨私仇,我要不放倒他李慕凡,從今後江湖上就沒有七狼這一份,天涯海角,我看他能跑到那兒去。”
“李慕凡”,這三個字像個閃雷,只擊得岑明身子一幌,全身的血沸騰,整個人像要爆炸。
“沒錯,是他,是他,他竟會是這麼個人……”
岑明在心裡失聲叫著,直到嘶力竭。
“七狼?”七狼八虎九條龍,這不正是那七個以兇狠震懾江湖的狼麼?
岑明心進直冒寒意,他明白,再有十個“渤海三刀”也不行,別說如今只他一個了,推不動人家一個指頭。
心中念轉,他一磕馬腹便打算快走,敬鬼神而遠之,這些人像蛇蠍,早離開早好,離得越遠越好。
二 十
嵩山,是五嶽中之中嶽,也是中國文化史上第一大名山。
詩經上說:“趙高維獄,峻極效天”,詩經過了誇大,實際上嵩山並沒有多高。
所謂太室原有三十四峰,少室請峰,高略相伯仲,這也是文人的賦歌之辭,實際上它也沒那麼大峰頭。
嵩山頹而不奇,風景形勢也遠不及泰山、華山,然而古人皆以登嵩山為樂事,像王維的詩說:“清川帶長薄,車馬去閒閒,流水如有意,暮禽相與還,荒域臨大渡,落日滿秋山,迢遞嵩山下,歸來且閉關。”
那是因為古時以“洛陽”為政治中心,中嶽三闕子堪稱古中之古,所以古業學人皆以登嵩山為樂事。
嵩山雖不峻拔奇傳,但名跡之古,天下無出其右者,像“中嶽三闕”,就是最古的古蹟裡。
“中嶽三閥”裡的“中嶽太室神道闊”在“中嶽廟”。
“中嶽廟”廟宇雄大,廟門像城牆,中有高樓,叫“天中閣”再進叫“崇聖門”、“化三門”,內有風雲雷雨四殿,左右供祀八十四司,後來乾隆皇帝還在這兒御筆題了“峻極於天”四個大字。
雪雖然早停了,天空裡可仍是布著層層密密的黑雲,黑壓壓的,低得令人有窒息之感。
在這種天氣裡,只能知道天亮了,天黑了,可就永遠看不見太陽,不過年老一點的人,他只消抬眼看一看,就能知道是什麼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