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老者滿臉透著舒眼,聞了一下鼻菸合起了眼。
楊春趁勢上前,施禮說道:“師父,老九給您訪安!”
敢情瘦削老者就是名滿京四,跺跺腳能使“北京城”幌動的昔江湖豪客,如今京田地方霸主的“開碑手”晏二。
他抬了抬手,道:“好,好,跟你七哥都坐著。”
楊春道:“師孃沒坐,我跟七哥那敢……”
晏二老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那是安慰,也是因為徒弟知禮孝順而高興,一擺手,道:“一家人,常來走動,你師孃不拘小節,坐吧。”
楊春、杜霸這才告罪一聲,坐在下首。
坐定,晏二聞著鼻菸道:“剛才我聽老七說,李慕凡到了幾天了。有這回事兒麼?”
楊春欠身說道:“城裡的人都這麼說,訊息不知是那兒來的,營裡還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以我看,恐怕……”
晏二一搖頭,道:“恐怕不會是空穴來風,李慕凡這個人我清楚,功夫高,人機警,向飄忽不定,來神出鬼沒,老九,你幾個在營裡當差,那是公事,可是咱們這個門第,江湖上也不能不顧著點兒,別太逼人了,能馬虎就馬虎過去,李慕凡這個人大以扎手,跟咱們也無仇無怨。”
楊春忙道:“是,師父,您的吩咐我幾個那敢不聽?不過統帶前兩天特別交待,內城來人傳了話,只要李慕凡確實進了城,這回要拿不住他就摘頂子,要腦袋。”
晏二眉鋒一皺,道:“這就麻煩了,恐怕統帶大人的頂子……”一搖頭,改口說道:“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這個師父不能讓你們為難,只是一招惹上李慕凡,恐怕……”
搖搖頭,住口不言,雖說沒話,但那老臉上的神色卻難掩心中之憂慮,難掩心情之沉重!
突然,她開了口:“以我看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叫咱們老跟官家脫不了關連,誰叫你的徒弟在‘查緝營’裡當差,憑咱們這些江湖上混的,也許對付不了李慕凡,可是我就不信偌大一個朝廷,還有深宮大內沒個能人。”
晏二點了點頭,抬眼說道:“也是理,只是李慕凡這個人是個英雄奇豪,咱們要硬跟他為敵,未免說不過去……”
她道:“我不說了麼?誰叫咱們一半是官家的人哪?”
晏二一搖頭,道:“這種事跟江湖事一樣,一沾上就甩不掉…………,”望著楊春道:“老九,聽說營裡向內城調借了不少高手?”
楊春道:“是的,師父,那是‘侍衛營’的。”
晏二搖頭說道:“‘侍衛營’也不見得有什麼高手,倒是那些大內侍衛跟‘雍和宮’的國師們……不行,對付個江湖人,驚動了他們,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恐怕連……”
楊春截口說道:“師父,真要到了時候,我看也只有……”
曼二搖頭說道:“誰敢說這句話,不要腦袋了,除非請統帶大人跑趟內城,進王府求求,要不然我看行不通!”
楊春道:“是的,師父,到時候也只有這樣了。”
晏二還待再說,背後她突然開了口:“別提這些朝廷公事了,說說私事兒吧!”
晏二仰臉說道:“媚娘,說什麼私事?”
原來她叫媚娘,聽這名兒就……
媚娘眼神向楊春一送,道:“瞧瞧你徒弟腕子上那塊膏藥!”
晏二這才看見貼在楊春左腕上的那塊膏藥,目光一凝,道:“老九,是怎麼弄的?”
楊春臉一紅,窘迫地道:“沒什麼,師父,練拳的時候,沒留神扭著了。”
晏二剛“哦”了一聲,媚娘她眉梢兒一揚,道:“老九,那才你對師孃怎麼說的,別在外面吃了虧,回到家來不敢吭聲,有你師父跟我呢,說實話。”
楊春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