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秋有點激動,笑了笑,沒說話。
樂長春一旁說道:“就那還差點兒請不來呢……”
李雁秋眉鋒一皺,道:“老哥哥,能放手時便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得做作一番給別人看看。”
樂長春哼了一聲,轉註瘦高中年漢子道:“子衛,你大嫂她孃兒倆呢。”
瘦高中年漢子道:“大哥,大嫂跟倩侄女兒堂屋候駕多時了!”
樂長春一擺手,道:“招呼車從後們進去。”
說著,拉著李雁秋進了窄門兒。
進門是藥鋪的櫃檯,有一盞很微弱的燈光,一股濃濃的藥材味兒直往鼻子裡鑽。
燈光下看,櫃檯前一條走道直通裡面。
走完了這條黑黝黝的走道,一片四合小院頓時呈現眼前,院子裡地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幾株老梅枝權壓雪,老蕊葉香,院子裡的夜色雪景,寧靜而美!
東西是各一間,屋裡黑黝黝的,坐北朝南的堂屋裡,一條厚厚的棉布簾遮斷了視線,卻遮不住那由縫兒裡透射出來的燈光。
甫踏進院子,樂長春便叫道:“貴客讓我揪來了,打簾子恭迎呀!”
夜深人靜,這話聲傳出老遠。
李雁秋眉鋒方一皺,棉布簾倏然掀起,堂屋裡燈光傾瀉而出,燈光下,堂屋門口,站著個衣著樸實,挺福態堆著滿臉笑的慈祥老婦人。
李雁秋沉腕一抖,掙脫了樂長春掌握,飛步跨進廊詹下,進門恭謹施了一禮,激動地道:“大嫂,雁秋給您請安來了。”
老婦人沒說話,一把拉住李雁秋把他拉進了堂屋,燈下細端詳,老臉抽搐,嘴角仍含微笑,一雙老眼卻淚光隱現,啞聲說道:“又是一年沒見了,讓嫂子好好看看廣李雁秋沒動,也沒說話,神情也有著無限的激動。
“兄弟!”兩行老淚奪眶而出,老婦人啞聲說道:“比去年來時瘦了些,一年來江湖上的風霜夠你受的!”
“哈,怎麼!”樂長春跟著進了堂屋,叫道:“見了兄弟就不要老伴兒了……”眉鋒一皺,“噴”地一聲,道:“老婆子,你這是幹什麼,一年離別又相逢,雖然會短離長,但到底他又來了,你掉得什麼淚?”
老婦人赧然而笑,舉袖拭淚,道:“老頭子,你懂什麼,我這是高興……
樂長春截口笑道:“見兄弟瘦了點,黑了些、可也有點心疼!”
老婦人老眼微橫,略顯年輕風韻,拉著李雁秋轉了身:“兄弟,來,坐下,咱嫂叔倆好好談談!”
樂長春抬眼四顧,忽地“咦!”了一聲,道:“老婆子,咱們那個丫頭呢?”
李雁秋這才發現屋裡少了個人。
只聽老婦人道:“裡邊兒躲著呢!”
樂長春搖頭說道:“這才是怪事,一年盼到頭兒,天天問我雁秋什麼時候來,剛才還嚷著去客棧,如今人來了,怎麼反而躲起來?”
老婦人說道:“姑娘大了,臉皮兒嫩了,懂麼?”
“胡說,”樂長春道:“雁秋又不是外人,我叫她出來……”一頓,喚道:“丫頭,丫頭!”
只聽左邊那間門簾低垂的房裡,響起了脆生生,甜美悅耳的一聲,“爹!”
樂長春道:“快出來吧、你秋叔到了,他坐不了一會兒馬上得走,你要是見不著他,可別怪爹……”
老婦人一怔要問,樂長春忙遞眼色,老婦人笑了。
適時,一陣香風捲起垂簾,堂屋裡燈光為之一黯。
再看時,那垂簾前,俏生生地站著個紅衣大姑娘。
姑娘她好美,長長彎彎的兩道眉,眼角兒微挑的鳳目中,是一雙既黑又亮,水汪汪,深燧,清澈的眸子。
懸膽般小瑤鼻下,是鮮紅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