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楞額府,不多時,竟然傳出了塞楞額的死訊。
沒人敢去探究其中詳情,前朝裡朱元璋賜徐達的螃蟹不是更加明顯嗎?可是徐達依然謝恩領賞,欣然赴死。如今塞楞額喝了皇上賞的酒,也算是死得其所。至少,皇上不會再追究旁人。
至於皇上為何執意要塞楞額死卻只將旁人革爵,究其根本也許是當初助他登上皇位時,知曉了太多不該有的秘密。如今根基穩固,便是清理隱患之際。爬的高,摔得重,不無道理。
在家弄孫為樂的明珠聽聞塞楞額死訊,有些意外,可也頗為平靜。為官多年,這樣的結局,在新帝登基後出現,很正常,也很頻繁。只不過雍正出手有些快,難免讓人覺得有些著急。
語兒變賣了府宅,餘了些銀兩交給了塞布禮夫婦。她婉拒了玉蘭要留她在府裡的請求,一人帶著靈曦離開京城。她說,在這裡,她遇到了塞楞額,卻也在這裡失去了他。
再留在此處,恐怕一生都會觸景傷情,也會讓靈曦快樂不起來。倒不如去尋自己唯一的親人,江南的沁兒。在那裡,或許能淡忘掉傷痛,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玉蘭想著也有道理,再說現在她畢竟是嫁給了塞布禮的人,也有兒有女,再不是過去只圍著小姐轉的人。
依依不捨,塞布禮打點好一切,將語兒一行送離了京城。馬車晃晃悠悠朝著南行,卻無一例外地在通關時,得到了特殊照料。語兒手中那副特批官文,給了大方便,無人敢攔下馬車多加盤問,更不要提搜查一說。
「額娘,你說阿瑪怎麼動不動就愛睡覺啊?比靈曦還懶呢,羞羞。」依偎在額娘懷中,看著被中睡著的人,靈曦有些不解地用手戳戳阿瑪的臉。
「靈曦,往後啊,你可不能阿瑪阿瑪的叫了,不是告訴過你嗎?今後叫我娘,要叫阿瑪—爹。」將女兒調皮的手從塞楞額臉上拿開,有些心疼地替他揉了揉剛才被戳的地方。
「可是,娘,爹什麼時候才會醒啊?這一路都沒人陪我玩。」靈曦有些不樂意地應了,阿瑪好不容易才醒了,自己還答應替他保密呢,可是怎麼沒幾天又睡了呢?
「耐心等等,過兩日爹爹就會醒了,以後啊,他日日有空陪你玩,你可別膩了就行。」抱著靈曦的手臂緊了緊,語兒設想著今後的生活,心中滿滿的。
塞楞額昏迷了兩回,這第二回,才是他與雍正的原定計劃。那藏傳佛教裡的神藥,要連服三個月,才會在身體裡打下根基,以至於飲下特別調製的毒酒後只會假死五日,待得毒酒在身體裡被徹底溶解後,就可恢復如初。
「塞楞額,你當真不肯留在朝中輔佐朕?」雍正對於塞楞額,有欣賞也有感恩,難得的人才,他很想挽留,尤其在即位之初。
「皇上,臣只願攜妻女歸隱田園,平靜生活,求皇上成全。」塞楞額什麼都沒要求,唯獨求雍正放他一條自由路。可光是辭官隱退,怕是無法全身而退。
畢竟,在這後宮爭鬥之中,塞楞額幫著四阿哥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因罪被罰,也有人藏在暗處,伺機報復。唯有一個已死的人,才會讓所有仇恨煙消雲散。記錯了時辰,那日他多服了一次藥,差點釀成慘劇,若不是閻王有愧於他,怕是假也成了真。
起初雍正聽到他陷入昏迷的訊息,也很是吃驚,明明比他們預計的時間提早了半個月,可是其中出了變故?派了大內高手日夜守在府外,卻得到他持續昏迷的回報。
差一點就沉不住氣地要去府上探視,幸虧他及時醒來了,不然雍正定會後悔將那藥給了塞楞額,硬生生地毀了一個棟樑。
塞楞額的名字,從此與朝廷再無瓜葛,他只是一個曾經的存在。隨著安親王府的沒落,嶽樂一脈的獲罪,再無人會對他有所關注。而雍正,果然沒讓塞楞額失望,兌現了承諾,放他自由。
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