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忠卻只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將他上下打量,隔了許久才慢悠悠開口:“既然舒織造不願意去宣旨,咱家也不好強求,那麼,這裡的事就不勞煩舒織造了,來人,送舒織造回房!”
他一聲令下,頓時有人自他身後閃出,對舒夜閣伸出手去,“請!”
舒夜閣怒極反笑,“不用勞煩了,我自己會走!”
朱全忠卻在他身後嘲弄地開口:“舒織造也辛苦了,記得等會兒告訴咱家那天衣聖手身在何處,咱家這就去宣旨,順便看看這天衣聖手到底是何模樣,難不成還三頭六臂不成?”
舒夜閣懶得與他多費唇舌,悶聲不吭地出了房間,卻聽得院中有人冷笑一聲:“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洛織錦?!
舒夜閣頓時心下大喜,朝前看去,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但是一條藍色綢帶卻驀地從院牆外飛進來,靈蛇一般裹纏在他腰間,順勢一帶,就在頃刻之間,令他身不由己地朝院外飛去。
“什麼人?”跟在他身後的人頓時勃然變色,身形頓時強上前去,想要攔回舒夜閣,但是他只覺得眼前寒芒一閃,數點東西飛撲面門之下,一個閃身,雖然避開了那寒芒的襲擊,但是到底再追不上舒夜閣的蹤跡。
舒夜閣被那股力量牽扯著,直飛到院牆之外,還沒反應過來,腰間的綢帶卻驀地收回,隨即他“啪”的一聲,便頗為狼狽地摔了下來,然後便有一隻手重重揪住他的衣襟。
“我就知道你會給如衣找來事端!”洛織錦絲毫不掩飾自己此刻的不滿。
進宮?
這皇帝老子,想得倒是挺美!
“是我的不是。”舒夜閣也不分辯,黯黯嘆了口氣。
“當然是你的不是!”洛織錦心下不高興,用的力氣不免大了一點,舒夜閣不自覺地悶哼了一聲。
“你放心,我不會讓朱公公帶沈姑娘入宮的。”他依舊倒在地上,可是半個身子卻已被洛織錦提起,雖然形貌略顯狼狽,但是神情卻是難得的認真,“是我給沈姑娘帶來的麻煩,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
洛織錦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神色捉摸不定,片刻之後,終於放手,“你有辦法?”
舒夜閣拂衣而起,目光堅定無比,“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算了,你只要別跟如衣提起此事就成,”她略略咬唇,突然傲然一笑,“再說,我若想藏起一個人,只怕皇帝也沒有辦法輕易找得到吧?”
那一笑瞬間的華彩,讓舒夜閣頓時恍神。
就是這樣的她,神采飛揚,快意情仇的江湖也變得彷彿觸手可及。
不似他,身在官家,面對那處處厭倦的生涯。
洛織錦此時卻又開口:“這美人姜氏,實在太過招搖,也不怕一朝情冷,便有這錦衣華緞,又有何用?”
“正沐皇恩,哪裡想到日後的事情?”舒夜閣垂眸,目光眷戀在她那一身藍衣之上。
“如衣的事,我會處理,但是你會怎樣?”略想了一想,洛織錦又問他,略帶了一絲看好戲的意味,“我看,你似乎也多有不便?”
不然的話,何必被人押著出來?
舒夜閣苦笑一聲,隨即淡然開口:“朱公公位高權重,又深得姜美人的信任,而我不過是小人物一名,他不會費心思對我如何的,至多將我趕出織造局而已。”
看他神色淡淡,洛織錦略勾了下唇角,隨即挑眉看他,“怎麼,捨不得?”
“如今於我來說,卻是求之不得。”舒夜閣看向她,微微笑了一笑。
“哦?”洛織錦有所不解,正想聽他如何說,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驀地抬頭看去,卻見不遠處,那三番五次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此刻正抱著他那張琴盤膝而坐,想到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