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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銅鶴笑得更歡了,額的兩側幾乎只剩下了兩絲眼白,它抻直脖子向燕彤再一次刺過來,燕彤蹲身一記側翻堪堪躲過。那鶴緊接著伸出一隻細長的左爪抓向燕彤血流不止的傷口,燕彤順手撈住,像撅木頭似的兩下里一掰,那鶴爪就被撅成了兩段。

銅鶴髮出淒厲的叫聲,撲扇著翅膀不斷用尖利的喙刺向燕彤,燕彤受傷的整條腿幾乎已被血染紅,騰挪閃躲間愈發地吃力,她看準空當,一拳狠狠地擊在鶴的胸脯上,鶴被打得胃內一陣抽響,一團東西從喉嚨裡翻出來,它張開嘴吐出那東西,竟是一顆未消化完的孩童的頭顱。

燕彤紅了眼,她那貓樣的瞳孔疾速地縮成一條黑線,她迎向銅鶴刺來的尖嘴,雙手死死攫住它的上下喙並且用力地掰開它們,鶴嘴鋒利的邊緣劃破了她的手掌,她不為所動,任由它冷硬的銅翅打在身上,牙縫裡擠出幾個冰冷的字:“把他們全給我吐出來!”

她攫著鶴的嘴,用那條沒有受傷的腿的膝蓋狠狠地撞擊著鶴的胸腹,鶴的喉嚨內一陣咕嚕嚕地響,滾出四五顆孩童的頭顱來,他們有的血肉模糊,有的甚至還保留著驚恐的表情。燕彤拚命踢打著銅鶴,直到它再也吐不出頭顱,直到它開始向外嘔著肉麋一般的銅屑。

燕彤終於有些喘了,她用盡全力,將那銅鶴長長的脖子擰麻花一般纏成一團,狠狠地摔在地上,“當”地一聲碎成了數塊,那鶴掙扎著在地上扭動了幾下,細長詭詐的眼睛慢慢眯成一條細縫,最終一動不動了。

万俟昭趕回來時,燕彤正坐在地上靠著柱子休息,左腿的傷口被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燕彤就問她:“你又回來幹什麼?”

昭走過去扶她起來:“我還不想讓你在這種地方睡一晚上。”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現場,兩人準備離開,才剛轉身,万俟昭忽然一個彎身抓住了什麼,燕彤偏頭看去,見她手裡的是一截尖尖的鶴喙,而那鶴細長的眼睛裡還浮著最後一抹詭譎的笑意。

“它想把我們兩個穿成麻辣串。”燕彤說。

“怨氣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烈,”万俟昭道,“明天一早我就聯絡最正規的廢品處理站,粉碎機會讓這怨氣消散無蹤的。”

兩個人在公園乾涸的湖底發現了暈厥的珍妮,她的懷裡緊緊摟著一個同樣暈過去的孩子。把他們送到醫院之後,万俟昭悄悄地放了兩隻織夢蟲鑽進他們的耳朵,當他們第二天醒來時,一切就只是一場惡夢而已。

“怎麼不乾脆把地下室那兩個成了精的貨拎出來燒了?不比扔廢品站省事?”燕彤問。

“我聯絡了報社,”万俟昭說,“防微杜漸應該從事的根源解決,輿論的力量是強大的,堆滿危險器材的地下室長久以來無人負責管理,這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從而產生怨靈,希望能以此事的曝光而提起家長和相關部門的注意。”

“你是說,把事情往大了捅?”

“兩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昭說,“我們要做的,不應該只是善後,我們應做的,是盡己所能,利用一切可用的力量,肅清邪怨。”

“至少我還可以放火,那多帶勁兒……”燕彤嘟囔著,一瘸一拐地打破傷風針去了。

娃娃臉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急急忙忙把珍妮接回了公寓,不過是略略著了涼,有些微的感冒而已。他原以為珍妮又像偶爾那樣跑到某間酒吧裡通宵買醉,手機還關了機,誰想這丫頭竟然是在公園裡睡著了。

珍妮精神不錯,早餐時給大家聲情並茂地講了一遍昨晚的惡夢,嚇壞了家琪。馮太太也像是被勾起了某些回憶,無不懷念地說:“那座長頸鹿的滑梯在我小的時候就有了,我爺爺常常帶我去桐山公園玩,不過我最喜歡的是噴泉池子邊上的一隻銅鶴,尖尖的嘴兒,身上光亮亮的,爺爺常常抱我坐到它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