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一下子看過去,發現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還是個熟面孔。
「鴻平,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少年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憤然道:「我偷聽我爹跟我娘說的,他說西戎改換新主,國力大削,恐羯族對他們發難,就向大興求助,條件就是西戎歸順大興。」
「太子殿下應了,為表誠意,殿下只帶了一千軍士前去,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西戎獻上了歸降書,太子殿下剛蓋上印,誰知道這個時候,羯族殺出來了,大興和西戎都沒有防備,西戎王離羯族王子埋伏得地方最近,第一個就被殺害了。」
「太子殿下就在旁邊,得了片刻緩衝,但是……但是,太突然了,他閃躲不及時,就中了招。」
鴻平氣得眼淚直掉,他抬手擦乾淨,哽咽道:「太子殿下要是有個什麼萬一」
「住口。」幾位老者喝道。然後雙手合十,對天禱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鴻平也直拍嘴:「我說錯了說錯了。」
他朝天拱手:「太子殿下吉人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對對對。」眾人跟著道:「太子殿下肯定會沒事。」
百姓們一邊越擔心太子殿下,另一邊就越痛恨羯族。
他們去寺廟為太子殿下祈福,回來後,朝著羯族部族的方向大吐口水。
沒兩日,戲臺子就重現了西戎歸順大興,結果羯族殺出來搞破壞的場景。
看得眾客們牙癢癢。
……
太子臨時住所。
四皇子和五皇子看著桌案後淡定從容的青年,有些遲疑。
「這法子真的可行嗎?」
咋覺得心裡這樣不安呢。
容衍緩緩抬頭:「當天赴會的西戎人都殺光了,現場還有那麼多羯族屍體和埋伏痕跡,鐵證如山,為什麼不行。」
庫石心性狹窄多疑,能帶出來的,都是與庫石一樣,手上沾滿鮮血的劊子手,容衍殺了他們,並不會有半分不安。
四皇子和五皇子面面相覷,五皇子弱弱道:「小七,你這不是死無對證嘛。」
容衍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四皇子抓了抓頭髮,有些暴躁:「你把西戎人當傻子呢,我們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
容衍聞言,擱下筆,雙手交叉握於身前,「四皇兄,不是我們說什麼,西戎就信什麼。而是哪一種選擇對西戎更有利,他們就會信什麼,你明白嗎。」
四皇子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五皇子也不自覺挺直了背,豎起了耳朵。
容衍:「庫石謀略不足,野心卻大。他為了以絕後患,聯合羯族,把西戎其他王室成員趕盡殺絕。你說西戎內部對他有沒有意見?」
「再者,羯族不會白幫忙,庫石登位後,國力削了一半,一句內耗嚴重就能掩飾一切嗎。」
「王室成員死亡,西戎的臣子和百姓或許沒有太大憤怒之感,但那損耗的一半國力呢。其中包括珠寶,牛羊,毛皮。以及,族人的性命。」
「庫石上位,名不正言不順。他又沒有謀略,為了堵住眾人之口,只知道一昧殘殺,以期望眾人畏懼,不敢再提。可這世上越想堵住卻越堵不住的,就是悠悠眾口。」
四皇子和五皇子若有所思。
「最後。」容衍短暫的停頓,吸引了二人目光。
容衍把西戎王之前誘他赴會的國書拿了出來:「已故的西戎新主,不是親自修書與孤,言明西戎欲歸順大興,以期大興庇護嗎。」
「這國書上的字跡,印璽,總不能是孤偽造了吧。」
四皇子/五皇子:!
這玩意兒居然還能這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