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蕭慕櫻從小就有婚約在身的,蘇韻和他孃親是手帕交,兩人剛懷孕時候就定好了親事,兩人生下來確定男女以後皇后娘娘親自下旨賜的婚。
後悔嗎?
夜深人靜時,或許有過吧。
又或者看到天真爛漫,率性的七公主看著旁的男子誇他們好看跑來問他,如果讓他們給她當駙馬行不行時,他也曾悔過吧。
可看到七公主在他的保護下,在皇宮裡還是無憂無慮的長大,他又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這些年要不是他在宮裡踏過屍山血海當上掌印,和阿煥的人在暗中護著她,興許她早就被戚煙弄死了。
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而龍騎軍和鎮北侯府的血海深仇,他一定要報,他沒有退路,走上這條路,他註定孤寡。
如果沒有這一切意外,他就是鎮北侯府意氣風發的小侯爺謝辭,錦衣貂裘、鮮衣怒馬。
鎮北候府的鎮北候,也是龍騎軍的副將軍,蘇敖的得力干將,當年龍騎軍被判投敵叛國,鎮北候作為副將軍自然也難逃被誅九族的命運。
謝辭是鎮北侯謝家唯一活下來的人。
蕭寅煥看著謝辭扯起那抹無奈的笑,神色一沉。
他當年也還小,自身難保,別說顧著謝家,他自己都自顧不暇,等他逃脫那對磋磨他的夫妻魔掌時,謝辭已經揮刀自宮進了宮裡,當了最不起眼的小太監。
謝辭今日脫去緋色的衣袍,穿了件月白色的錦袍,他身量和蕭寅煥一般高,頭髮用玉冠束著,是玉樹臨風的佳公子模樣。
謝辭拿過酒盞,看著金獸爐裡燃著的安神香,呵一聲,“咱家從未後悔,談何消沉,畢竟鎮北侯府接近兩百條人命一夜被屠,我早就沒有了任性資格,這條路是咱家自己選的,現在在宮裡也算呼風喚雨,權勢滔天,得宮裡宮外的人喊一聲掌印。”
蕭寅煥皺眉,“不準自稱咱家。”
聽著刺耳。
“行吧。”謝辭知道蕭寅煥的脾氣,他都皺眉了,別惹這尊魔不開心。
“紀瑾準備來上京城了,他回來了讓他給你看看,很多太監不是還能復陽嗎?”
謝辭不太抱什麼希望,當時為了復仇,他給自己下了死手,當了名副其實的閹人,那一刀下去他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這是我自己切的,恐怕不會復陽。”
“沈意濃也會醫,晚上回去我問問她,太醫都診不出來我和阿櫻體內有羌毒,還有她臉上那斑的毒太醫都診不出來,沈意濃卻一下診出來了。”
謝辭只是抿了口茶不說話。
“阿櫻快及笄了,一旦及笄了,父皇就會給她挑駙馬。”
謝辭原本指腹搭在那茶盞上,這下輕輕的摩挲,嗯了一聲,再無下文。
“虞煙是個心思毒的,阿煥,你要防她將七公主拿去他國和親。”
蕭寅煥冷笑,“她敢,她要是敢打這主意,本王先將九公主給嫁到他別國去。”
謝辭知道他行事狠辣也有那個實力,沒多說,倒是提了句,“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龍騎軍,當年應該是出了內鬼。”
“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我回來就是給蘇家和鎮北候府沉冤昭雪的,要是還有活著的龍騎軍就好了,就能聯名舉證。”
謝辭嗯一聲,“虞家應當當年也參與了這個事情,虞文齊那個老狐狸狡猾得很。”
“我這次回來就是讓虞家消失在晉國的,虞家人的命,我一定不會放過。”
“蕭鈺在永州那邊設了個馬場,規模極大,永州又靠近羌國,我懷疑他和羌國有聯絡。”
蕭寅煥嗯一聲,“我會讓天下閣去查。”
話說完,謝辭咦了一聲,“那不是齊國太子顧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