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面前說,領導您好。鄭隊長眉毛舒展,和遠志握了握手說,你們一路辛苦了吧,房間都安排好了,快進去洗漱一下準備開飯了。
十一
我到部隊那一兩年正是響應一位領導“走開一條從地方高校引進專業技術人才的路子”的號召的時期,每年都要從地方高校招來很多地方大學生。這一決定的效果如何,因為我站位不夠高無從考究,從電視劇和一些小說來看,這一決定無疑是英明的,地方大學生們身上雖然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為部隊帶來了新思想、新技術,他們身上這樣那樣的問題在部隊的教育領導的感召下都會被改造好,並且他們會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知恥而後勇的為國防做貢獻,從我的所見所聞來看,地方大學生似乎並沒有長於軍校生和提幹者的地方,反而身上的諸如不聽招呼、參加集體活動不積極、軍事素質差等毛病體現的比較突出,就在我離開部隊前不久,跟著領導下去座談的時候,還有團站常委提出地方大學生需要好好改造,後進單位的主官十有*是地方大學生,能當到基層單位主官的到部隊都在七八年以上,一起來的其他人該正營的正營了該副團的幅團了,帶著一個後進單位短期內是升官無望啦,只能過一天日子拿一天工資了事。
因為性格原因,我很難跟不認識的人熟起來,即便同是天涯淪落人。近兩個星期過去了,我也只是和杜仲、遠志、石韋他們比較熟,另外還有一個比較熟悉的名叫甘松,小夥身材和我一樣修長,都長的比較順眼,而且都戴金絲邊眼鏡裝斯文,因此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他畢業於和我的母校是一對歡喜冤家的成電。甘松除了帥之外,最大的特點是走路慢吞吞的,而且喜歡“沙沙沙”的擦著地,身體永遠保持一副軟塌塌的姿態,眼神飄忽神態萎靡,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子頹廢的氣質,這種氣質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他平日裡的裝扮是T恤,過膝短褲,外加一雙人字拖。他的人字拖被領導說過兩次,說了第一次後他在腳上畫了兩條線假裝人字拖是涼鞋,可墨水質量不好,加上天氣又熱,一出汗整個腳都被染的烏漆麻黑,看上去非常噁心。被說第二次後,他乾脆在腳上貼了一塊紗布,說腳上起了一個惡性雞眼穿不得鞋,哪怕是涼鞋也不行而且服務社的涼鞋太貴了根本買不起。領導沒有再說什麼,狠狠的瞪了不知道眼睛在看什麼地方的甘松,似乎在說等你那天分到我麾下的時候我再治你。我問甘松,你是被人逼著來部隊的麼?甘松說,不是,我完全是心甘情願的,看看美國的武器,再看看我們的武器,我痛心疾首,我是來搞研究提高戰鬥力的不是來穿鞋走秀的!甘松說這話的時候一改往日頹靡模樣,變得認真且豪邁,很酷很瀟灑。
石韋整天坐在房間裡面看大學課本,他甚至向鄭隊長借來裝置的隨機純英文資料——據說我們將來都要學這個東西——學習,去了他房間幾次後便再不忍心去打擾他了。杜仲整日唉聲嘆氣時而過來找我聊天,有次我們正在聊天的時候何建波也過來了。三人東拉西扯了一陣子後,何建波對杜仲說,杜仲你往後說話要小心點了,那天的話已經傳到常委那兒去了。我說,雖然我跟鄭隊長不是很熟,但我可以感覺到他應該不是那種打小報告的人。何建波說,據我所知並非鄭隊長告訴常委的,而是你們中間的人,說完後還表了決心說自己絕對安心戈壁,好好工作之類的,我是從我機關的師兄那裡聽來的。杜仲猛拍了一下床鋪道,靠,老子說就說了,怕什麼,他們本來就做了虛假廣告,錄影裡面花兒盛開,蝴蝶飛舞,還說我們就在這樣的地方工作,花呢蝶呢,連根草都不見。何建波說,如果你真的後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你們都還沒有軍籍,現在你們其實是可以走的,頂多交幾千塊錢違約金,檔案退回原籍,還可以出去找工作。杜仲長嘆一口氣道,招生都結束了,人該上班的都上班了,現在出去找工作哪有那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