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言說的危險。
周森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雙手抄兜淡淡道:“防彈玻璃,安心睡吧,死不了。”
羅零一有點臉紅,大概是因為那個“睡”字,他多少猜到一點。
“怕我把你怎麼樣嗎?”他低聲問著,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有些微的沙啞。
羅零一轉過身朝門口走:“你還沒吃飯,王嫂做好了飯,我去熱給你吃。”
周森回頭注視著她的背影,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
飯菜很簡單,兩菜一湯,清淡的菜,白粥,海米油菜,清炒白菜,所有東西擺上桌,簡直就是清心寡慾的代表。
周森坐到餐廳的椅子上,他已經褪去了那總是無懈可擊的黑西裝,只穿著寬鬆的針織衫和舒適的黑色居家褲子。
他仍然帶著眼鏡,鏡片有些厚度,度數應該不低,也不知戴眼鏡會不會影響他動武。
羅零一迅速回神,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吃吧,我吃得比較清淡,你可能不習慣,明天我讓王嫂多炒幾個菜。”
周森遞給羅零一筷子,羅零一受寵若驚地接過來,周森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她無名指上的鑽戒,輕聲細語地說:“當然,如果你會煮飯,你也可以自己煮。”
羅零一有點意外,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可以。”他彎著嘴角說,“為什麼不可以?”
也許是因為常常被拒絕,所以不管做什麼都不小心翼翼,也許是因為從小寄人籬下,所以一舉一動都非常謹慎。
羅零一總是這樣,小心謹慎地活著。
她低頭喝粥,沉聲說:“以前姑姑不讓我動家裡的任何東西。”
周森抬眼瞟了瞟她,她低頭吃飯,沒有看他,兩人都沒再言語。
一頓飯安靜地吃完,在羅零一要去洗碗的時候,周森輕飄飄地說了句:“放到廚房就行,明早王嫂會來洗,今後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不用覺得會麻煩到誰,這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在這裡做什麼。”
多少年之後,羅零一一直記得周森這句話。
其實,和叢容戀愛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說過,一定會給她一個自己的家。
從小到大,因為父母早逝,羅零一過得無比動盪不安。
她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可是,她小時候寄養在姑姑家,長大了住在學校,犯了罪住在監獄,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容得了她久留,也沒有任何地方屬於她。
不管她走到哪裡,好像都有人在告訴她:你得走。
她萬萬沒想到,在出獄之後,在她以為世界都塌了之後,有個人告訴她,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在這裡做什麼。
羅零一有點討厭現在的自己,好像太脆弱了。
她一直是堅強的,從頭到尾。
可為什麼遇見周森之後,她的眼淚就多起來了呢。
這些日子以來,她掉的眼淚,真是比前二十幾年加起來都多。
“哭什麼?”
周森走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裡,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雖然沒有任何勸慰的話,可卻讓她非常動容。
她縱容自己靠在了他懷裡,依偎著他精瘦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這一刻的安全感,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
真奇怪,那樣的幸福與安穩,在任何看上去很好的人身上她沒找到,在看上去是個壞人的周森身上,她卻找到了。
大概……人生總是這樣充滿意外。
唸書時她讀過一本書。
張愛玲在裡面說“尋找,尋找,尋找……只想找一個在我失意時,可以承受我的眼淚,在我快樂時,可以讓我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