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你放心,師太在金川府歇了幾天,路上走得又慢,至少要十天後才能到平陽府,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接她,你先好好歇兩天,然後去北寺看著把師太的屋子收拾出來,月如那裡也忙得很,早就盼著你回來了。”
月靜笑著點了點頭,掀簾出去,跟著小丫頭沐浴洗漱去了。
李青坐在炕上,仔細的翻看著那幾本薄薄的冊子,心底酸楚而悲涼起來,二皇子纏著他,必是為了這個護法和方丈的事,老和尚只怕早就做了赴死的準備,所以年初才讓月靜送了那些書來,又幾乎把寒谷寺年青一代的精英都送到了韓地,送到她手裡。
李青合上冊子,用手慢慢撫摩著那粗糙的紙張,現在,秋月出嫁了,琉璃離開了她,老和尚也離開了她,也許不久的將來,鄭嬤嬤也要離開她,慶叔也會離開她,就只剩了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在這世上,活在這個陌生而冷淡的世界裡。
她要靠什麼支撐著,才能活下去?平王?孩子?還是去找那個飄渺的、回去的路?可木蓮,真的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嗎?若真有那條路,又會通往哪裡?
李青低著頭,茫然而散亂的想著,不想那麼多,她得先替老和尚和琉璃討個說法,她還有他,至少現在是溫暖而厚實的懷抱,還有木通、半夏、桑枝和蘇葉,她要安排好他們,還有很多事,也許最早走的一個是她也說不定,不想了,不能再想了。
李青甩了甩頭,站了起來,出了門,往正屋進去沐浴了。
晚上,平王回到了莊子時,比平時早了大半個時辰,李青拿了脈案給他,“你看看這個,這是老和尚走前讓月靜帶過來的,這最後一個日子很近,也就是一個半月前,老和尚脈診得好,方子開得很是對症,若他能一直用著這個方子,這日子至少能延後半年。”
李青靠近平王,聲音低低的說道,平王接過冊子,翻了幾下就遞給了李青,“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這形式,與咱們已經極是有利,半年也好,一年也罷,咱們總是有準備的,你放寬心。”
李青點了點頭,將冊子小心的收起來,起身放到了書架上的靈芝紋紫檀木匣子裡,轉過身回到炕上,平王伸手攬過她,笑著問道:
“昨天的法會可還好?”
“嗯,很好,楊元嶂很是幹練,事情雖繁雜,卻是井井有條,慶叔也誇讚得很,說他是個能當大用的。”
平王點了點頭,李青仰頭看著他,“我想找個時候,見見厲芳菲,爺看合不合適?”
平王怔了怔,“有什麼打算?”
“打算暫時還沒有,我只是覺得,以沈青葉的深謀遠慮,說不定在厲芳菲身邊放的有人,若真是有,正好可以用一用。”
平王臉上浮出笑意來,“嗯,你安排吧,正好也看一看吳未俊。”
平王微微頓了頓,低頭看著李青,商量般說道:
“要不,你搬回王府住著吧,這裡畢竟遠了些,有很多事,往來上要時候,也不便當,王府如今也清靜得多了,你若覺得春熙院收拾得不合意,讓木通看著再收拾收拾。”
李青垂下了眼簾,往平王懷裡靠了靠,低聲說道:
“我小時候一直住在寺裡,在城外住得習慣了,還是覺得莊子裡好,再說,”
李青抬起頭,看著平王含糊的說道:
“我身子弱,性子又疏懶,在莊子裡還能偷些懶,規矩禮節上,爺也不跟我多計較,若在王府,只怕勉盡全力,也難周全圓滿,疏漏太多,倒傷了爺的面子,損了王府的體面。”
李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平王若有所思的看著李青,微微用力攬了攬她,笑著說道:
“我不過這麼一說罷了,這些事,還是依你的心意,我當初也答應過你。”
平王頓了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