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拍戲受傷,顧林朝去看她,咖啡撒衣服上。他洗個澡換一件衣服,你帶媒體去拍。小梔,這確實是一場誤會。」
這麼荒唐的謊話也有人信,溫梔冷笑,「你信嗎?這麼弱智的理由你信的話我無話可說。」
電話那頭停頓片刻,母親語氣軟了下去,道,「男人有幾個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太太是誰。你沒必要把這些挑明,小梔,我們兩家世交關係親密,無論他在外面有多少人,那些上不了檯面,你永遠是顧家唯一的長孫媳,你的地位不會動搖。聽話,只要明天訂婚宴如常進行,你想要的遊艇我讓你爸爸給你買。」
溫梔是溫家大小姐,她父親是溫氏集團董事長。從小到大,她要什麼父母都會給她什麼,她拍電影父母會投資,她開公司父母支援。她一直認為父母是愛自己的,她堅信不疑。
「那女人有幾個男人也不重要嗎?只要結婚的是他?」
「這能一樣嗎?」母親道,「好好跟小顧談談,他不是什麼壞孩子。」
「如果我堅決不訂婚呢?」溫梔攥緊手,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腕往下滴,她借著安全通道的燈看到手腕上的血,蜿蜒往下十分刺目。她是舉著手,血浸濕了璀璨的鑽石手鍊,滾到了手腕內側。
她拆完啤酒拉管一直掛在手指上,忘記拿掉了,鋒利的拉環被她攥進了手心,割破了面板。
「我重要還是溫顧兩家的訂婚重要?」溫梔垂下手,血調轉方向順著指尖洶湧的落到鋪著厚重地毯的臺階上。
「你重要,聯姻也很重要。」母親語氣也嚴肅下來,「溫梔,你不是小孩,你不應該像個孩子一樣耍性子。你長大了,你應該懂事,明白這場婚姻代表的是什麼。」
「我不明白,我會發微博宣告跟顧林朝徹底決裂,如果你們執意要訂婚,那明天將是沒有新娘的訂婚儀式。」溫梔結束通話電話,靠在牆上仰起頭看走廊裡的吊燈。山水畫的燈罩,花鳥栩栩如生。
淚順著眼角滾落,溫梔抿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洶湧的眼淚往下滾。顧林朝和周怡在一起,父母眼裡,她也沒有利益重要。
許久後,溫梔靠牆蹲下去把臉埋在膝蓋裡,她一無所有。
安全通道的門忽然開啟,一聲響溫梔立刻收起所有的情緒,把哭嚴絲合縫的塞進了叫驕傲的箱子裡。她戴著墨鏡,面無表情的抬眼。
沈明恆一手握著安全通道的門把,另一手拿著手機在接電話。
目光對上,沈明恆退後一步回到酒店走廊。
「沈教授。」
沈明恆腳步頓住,冷冷抬眼看去。
安全通道的燈暗了下去,走廊的光從開啟的門縫隙落進去。溫梔臉上兩道被淚衝出來的白色痕跡,她蹲在在地上,藍色吊帶裙一邊帶子滑下了肩膀,她很瘦,肩膀單薄。
沈明恆蹙眉垂下視線,她放在地上的手還在流血,血染紅了皙白的肌膚,觸目驚心。
她似未察覺,傲嬌瘦俏的下巴高高抬著,仍是那副睥睨天下的女王模樣,「我美嗎?」
第4章 (白月光是真孔雀)
陽光穿過白紗落進房間,鋪灑在鬆軟的白色大床上,女人纖瘦手臂在陽光下呈現出玉的瑩白。慵懶長發披散,遮住了容顏。
床頭櫃上的新鮮薰衣草散發著香氣,被摔的七零八碎的手機掉在厚重的地毯上,身首異處。溫梔已經趴了十分鐘,鬆軟的被子上有著薰衣草的香。
開門聲響,隨即有粥香落入房間,唐鈺道,「醒了嗎?」
溫梔還把臉埋在被子裡,她向來是理智清醒的人,居然會喝酒斷片。昨晚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沈教授開門,之後全然無知。這種感覺很不好,溫梔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所有的事都在她的預算之中,斷片意味著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