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出話來,覺得是自己做錯了。就只能叫出他的名字,一遍遍:“南風……南風……”
薄南風氣息也跟著斷裂了下,沒有停下,接著唱起。說他怕寂寞,說他很想她,一個人等她的夜晚才發現真的很難過……
江南轉身回病房,步伐大而倉促,聽筒裡一首歌已經唱完。
薄南風聲音低啞,像終於決定不再逗弄她,一本正經反倒讓人聽了悲傷。
“江南,你這樣我看著也很難過。既然那麼不想看到我,還是我消失好了。”
江南哭得厲害,喉嚨裡被破碎的“嗚咽”聲填滿,根本發不出聲音。想說,薄南風,你別走。沒等她說出來電話就已經結束通話了。
她快速跑回病房,大力推開那扇門,病床上空無一人,輸液瓶裡還有沒輸完的液體。他果然是離開了,跟江南猜想得一模一樣。
江南握著電話的手指顫抖,轉身無頭蒼蠅一樣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打轉,本來就極沒有方向感的一個人,這會兒卻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不知道該往哪一邊走才能找到他。江南急得就要哭出聲來,就像午夜鐘聲響起,卻還不知哪個才是王子而就要被迫離開的仙度瑞拉。原本規整有序的醫院大樓成了迷宮,江南深陷其中找不到出不來,急得撕心裂肺。拔打薄南風的電話也沒人接,問路過的小護士只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看她淚流滿面,以為是重病患的家屬,告訴她:“彆著急,能行動說明情況還不是最糟糕。”
最後筋疲力盡,坐在車上想起她看過的一個故事,很喜歡那個叫做江承煜的男人,年少的時候愛上一個人,認準了便死心踏地。再後來每次演唱會都會對著茫茫人海吟唱那一首歌,實則更是唱給那一個人聽。
“……還記得我是你的誰,睡夢中可有我的臉,不可以鐵石心腸,把所有回憶忘掉……回憶是掌中的砂,紙箋上畫你容顏……”
江南覺得,那個女人一定會記得他一輩子。無論什麼時候聽到,都會想起在他面前笑嫣如花的日子,怎樣被一個男人看成他的一世花顏。
江南就想,即便沒有今晚,她也可以像江承煜那樣記得薄南風一輩子。
找不到他了,再打電話都是關機。和他那幾個朋友一呼百應,個個不接她的電話。對面的門敲了又敲,樓上樓下的鄰居都被吵醒了,方確定薄南風此刻真的不在家裡。
江南發現,除了這些她對薄南風像一無所知,沒問過他他的養父家在哪裡,在搬到這裡之前他住哪裡,他的父母是怎麼離開人世的……她通通都不知道。
折騰到大半夜,才想起明天要開庭的事,手裡還攥著一個人的命脈的,什麼都不敢多想了,洗了澡趕緊爬到床上睡覺。苦悶的日子由工作來填充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一心投入,其他什麼都不用想,還能事半功倍。
一圈人都知道江南要忙瘋了。
林樂請客吃飯的時候果然就露下了她。
“有沒有這麼忙啊?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了。律師這個職業真不是女人該乾的,你瞧江南都快成什麼樣了。”
孫青知道江南現在水深火熱,又忙工作,又忙家庭,如今這個關鍵時期是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怠慢了哪一邊也不行。
“體諒體諒她吧,最近她煩心事夠多的了。官司正打得如火如荼,紀夢溪本來是審判長來著,還被被害者家屬以他跟辯護律師關係非淺為由給申請回避了,才走了幾步的案子又打回原形重新審理了。江南那天還給我打電話直呼鬱悶。況且紀夢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