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
後來我有好一段時間在單位也沒有見到家陽,聽同事說,他陪同領匯出訪了。
這段時間,因為老外要過聖誕節,我們難得的清閒,單位裡組織歌詠大賽,我們處把我報上了名。
參加局裡預賽我準備了幾首歌,處長最後幫我圈定了兩首,一為莫文蔚的《陰天》,一為粵語的《萬水千山總是情》,他把寶壓在後一首上,認為新人唱老歌,一定更多驚喜,讓我好好練,並且許願,我要是在部裡取上名次,他一定給我重獎。
我跟小丹,波波聚會的時候,在KTV反覆唱這兩支歌,直到她們忍無可忍。
第一輪局裡的比賽,對手實在太差,我基本毫無懸念的勝出。
可這活動帶來更多的效果,居然有不認識的熱心阿姨問我們處的內勤馬大姐,我這個新來的小翻譯談沒談戀愛。
“沒有。”我說。
馬大姐很高興:“這事啊,大姐包了,一定幫你找一個條件好的。”
我聽人說過,幫人做媒,這是機關單位四十歲以上女同志最熱衷的樂趣和最悠久的傳統,輪到我身上,還真讓人受寵若驚。
我也聽說過,如果有這種事情降臨在自己身上,千萬不可推脫,哪怕相了親之後再表示不同意,總之不可拒絕中年婦女的好意,否則會死的很慘。
外交部的中年婦女也是中年婦女。
我說:“可以嗎?大姐,那就麻煩你了。”
在眾位大姐阿姨的協調安排統一排程下,很快,我就跟領事司的一個男孩見面了。
我去赴約之前還只是打算應付一下,坐在公共汽車上的時候,看見男男女女的都是成對出現,想到我自己也是不小了,就打算認真對待這次相親。
我們在一家新開的茶樓見面,領事司的男孩是個浙江人,個子不高,但是面孔斯文,白白淨淨的,很不多話的樣子。
我反正是第一次見別人介紹的男孩,有點緊張,他可能也放鬆不到哪裡去,半個小時裡我們聊的都是大學裡的那點事兒。
我藉口去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的我自己無精打采的一張臉,我想,哎我不是沒努力啊,可是我與其這樣應酬一個陌生的人,不如自己過日子。
我想個辦法走吧。
我跟他說:“我才想起來,有份檔案沒校對,我恐怕得回去了。”
我眼看著他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是嗎?哎呀,我也是,有點工作沒完,我得回單位。”
“那咱們走吧。”
太好了,互相給臺階下。
電梯門開啟的時候,從裡面出來的一輛輪椅的輪子卡住在門口。我正好在邊上,蹲下來伸手幫他把輪子搬出來。
輪椅上的人說謝謝,我上了電梯,覺得這聲音熟悉。
可惜門很快關上了,我也沒看見那人的樣子。
上了班,馬大姐問我情況怎麼樣。我推脫了幾句,大姐就問我,你是不是沒看上啊,我說,大姐你言重了大姐那個小夥子也沒看上我啊。
馬大姐很經驗老到的眯著眼睛看我說:“我知道了,小喬,大姐下次幫你看一個本地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連忙解釋,我攥住大姐的胳膊的時候,久未露面的程家陽出現了。
馬大姐的注意力馬上從我身上轉移走,笑容滿面的迎上去:“家陽,你回來了?”
“啊,昨天回來的。大姐你挺好的?說什麼呢,這麼高興?”他說著看看我。
“說啊,給我們小喬姑娘找個本地男孩。家陽,你認識人多,幫著看看啊。”
我現在有點討厭這個老女人了。
倒不是因為此時面對的是程家陽,而是,這種人,對別人私生活的無聊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