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人影又從後窗翻了進來,春來警惕的看著來人,發現竟是蕭鉉之去而復返,一手抱著薄被,一手拎著個包袱。在春來面前蹲了下來,把被子放在她面前,從包袱裡取出一個竹筒遞給媯。
春來遲疑了一下,才伸手接過來,握著竹筒便能感受到上面傳來的溫熱,她拔開塞子,裡面傳出濃郁的藥味。
蕭鉉之又拿了一個紙包開啟塞進春來手裡,裡面是蜜餞。
沉默的做完這一切,蕭鉉之才起身準備離開,他方轉身,便聽見身後的人小聲的啜泣,心底不由發酸,站了一會兒,才轉身低聲道,“別哭了,吃藥。”
春來淚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仰頭將竹筒裡的藥一口氣灌了下去,連忙抓起幾個蜜餞塞進嘴裡。
蕭鉉之不知道春來是為了誰撒謊,但是他從小和她一起長大,除了身份的天差地別,也算是青梅竹馬,她從小到大說了幾次慌、犯了幾次錯、認識哪些人、每天每個時候去了哪裡、哪天來的月事他都知道,她不可能毒害他的母親。
藉著窗外的月光,蕭鉉之能清楚的看見春來渾身狼狽的模樣,春來根本算不上美人,僅僅是五官端正而已,要非說哪裡好看,就是她笑起來時彎如新月的眼睛。但此時此刻,她狼狽不堪的樣子更加不似美人那樣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婢女。
蕭鉉之面無表情的丟了塊帕子給她。
春來撿起帕子塞回他手裡,將被子包袱都收拾了一下,才小聲道,“十郎,你快離開吧,萬一被族長髮現了……”
話未說完,手腕被蕭鉉之一把握住,聲音沉怒,“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向我解釋?”
春來著急伸另外一隻手捂住蕭鉉之的嘴,卻被他狠狠扯了下來,一隻大手禁錮了兩隻手腕。
“奴婢……奴婢不能說。”春來垂下頭,不敢看他。蕭鉉之一直都是一個淡薄之人,有些寡情的感覺,看上去和他的母親東陽夫人很像,長這麼大,春來還是第一次看他發火,那隱匿在一片清冷後的沉沉怒火,讓她害怕。
她垂著頭,沉默。手腕上卻是一緊,被蕭鉉之猛然拉入懷中,春來驚詫的抬頭,恰迎上他覆過來的唇。
唇瓣相接,氣息吞吐,春來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平素清幽的讓人無法觸控,此時是無比清晰,腦中卻轟然一片空白。
淡淡的藥味和著蜜餞的香甜在兩人的唇齒輾轉間散開。
以蕭鉉之的身份,能給春來的頂多是一個妾室的位置,還是得在幫她恢復良民身份的前提下,倘若他照顧一下,她能嫁一個不錯的人家做正妻,但是他放不下。
一個長長的吻,吻的春來快背過氣去。
“春來,母親三年前讓我挑一個人收房,我要的人並非秋喜。”蕭鉉之輕聲道,“是你。”
“春來,你願不願意……”蕭鉉之聲音漸漸低下去,滿懷期待的看著她。
蕭鉉之的身份、地位、相貌、才學,都是春來這輩子做夢都不敢奢望的,她怔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我是腦子燒壞了……”
蕭鉉之面上難得綻開一抹愉悅的笑容,“春來,不要固執,你只要和族長說出你所知道的,我必能保下你…”,”
“我不能說。”春來輕聲而急促的道。
蕭鉉之愣了一下,他內心掙扎了很久,才在這個時候向她表明心跡,春來全家人的性命都繫於她一身,再加上他,這個份量難道就抵不上她所要保護的那個人!
蕭鉉之沒有想過自己會遭到拒絕。不是他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超然,而是他們多年深厚的感情,讓他深信,春來不會背叛他!
怔愣片刻,蕭鉉之才緩緩鬆開她,心中告訴自己,不過是個侍婢,不過是個侍婢而已!蕭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