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娘也接話道,“就是,等你好了,想怎麼哭就怎麼哭,我保證不笑話你。”
晚綠聽聞此話,蒼白的面上浮起一抹微笑。
冉顏在藥里加了不少安神的成分,晚綠吃過藥之後很快便睡了過去。
“娘子,晚綠怎麼樣?”退出來之後,邢娘問道。
冉顏道,“沒事,只是她現在喉嚨刺痛,咽不下東西,你去看看高氏送來的東西里有沒有什麼補品,燉成水餵給她。”
“老奴代晚綠謝過娘子!”邢娘斂衽為禮。
冉顏腳步一頓,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聲音平平的道,“邢娘日後莫要說這種話了,怪傷人心的。”
“娘子?”邢娘不解的看著冉顏,她這是最普通的禮節而已,想不通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冉顏語氣緩了緩,道,“你們與我共患難,不僅僅是主僕的情誼,我有一口吃的,斷不會虧了你們,這是應當的。我在這個世上也只有你們可以依靠、信任,對我來說,你和晚綠就是我的母親、姐妹,你與我劃的這樣清楚,豈不是令我傷心?”
邢娘眼眶微紅,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了下來,連忙掏出帕子拭了拭。穩了情緒後,嘆道,“娘子真真是有情有義,日後定然會有好的歸宿,夫人也會保佑娘子。”
冉顏微微一笑,並未答話。邢娘是三句離不了歸宿問題,她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若是接上一句半句,肯定迎來的又將是無休無止的嘮叨。
“冉娘子。”
冉顏剛剛準備脫了屐鞋到廊上去,便聽見有人喚她,回過頭去一看,卻是劉刺史派來的隊正——楊勇。
楊勇道,“刺史請冉娘子過去問話。”
邢娘皺眉道,“天色已晚,不能明日再問嗎?”
邢娘心裡對劉刺史很不滿,一次兩次的都是晚上叫自家娘子出去問話,這傳出去還不知成什麼了!身為一州刺史,也是滿腹禮義,怎的這樣不知禮數?
楊勇硬邦邦的道,“破案貴在速,這是規矩。”
天色漸暗,藉著濛濛的光線,冉顏第一次仔細看這個楊勇,方正的國字臉,鼻若懸膽,兩條眉毛似是懸在眉弓上的兩把劍,一臉的正氣,令人一看之下便知此人沒有什麼邪心。
“既是規矩,我去一趟吧。”冉顏怕這些府兵認為已經抓到兇手便放鬆警戒,頓了一下道,“楊隊正多留些人保護人證,兇手若是另有其人,一次殺人不成,恐怕會再下手。”
楊勇看了冉顏一眼,“好。”
邢娘拿了緞衣給冉顏披上,又囑咐幾句,非讓帶上邵明,才稍微放心的送她上了府衙馬車。
邵明自冉顏闊綽的賞了他半貫錢,對冉顏就和顏悅色,後來的接觸之下,也覺得冉顏是個不錯的主子,再加上知道冉顏要被接回府,就更加使了勁兒的巴結,畢竟他在這裡守莊子是沒有前途的。
“邵明。”冉顏算著到城中還要一會兒,便趁這段時辦點事。
坐在車伕旁邊的邵明聽見冉顏的聲音,連忙道,“娘子有事?”
“進來吧。”冉顏道。
邵明心中疑惑,卻還是挑開簾子進了車內,也不敢上前,只拘束的跽坐在車門附近。
“你願不願意跟著我。”冉顏直奔主題,但旋即想到這麼問似乎有些歧義,又補充一句,“為我辦事。”
冉顏打探過邵明的根底,他家就在周家莊往南五里的邵村,家裡只有一個老母親和一個妹妹,他雖然也與其他小廝一樣捧高踩低,但對母親和妹妹十分照顧,心地不壞。再經過這些天刻意接觸,發覺邵明各個方面都還算可以,便趁此時拉攏過來。冉顏明白自己現在的所有優勢,只要一開口,他多半會同意。
邵明欣喜若狂,他本就存的這個心思,自然忙不失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