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驚天之豪勇,撼地之猛烈。
如果說常態的魏潰面對厲鐸那個級別的對手僅僅是有取勝的機會,那見了血,被激怒的魏潰顯然已經是成為了能夠和厲鐸對等的存在。
馬面和牛頭同甘共苦多年,經歷了大大小小生死搏殺不知多少回,自然也練就出了一番精妙配合,這二人著實已經發揮出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水平。可惜儘管如此,魏潰依然將二人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照這樣下去他們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給我去死!”魏潰一手綽鐵戟架開了牛頭的大斧,另一手直取馬面的咽喉。鐵戟鋒銳勢不可擋,眼看便要將馬面整個人都捅下馬去。
“不要!”危急時刻,竟然是牛頭棄了武器,從自己的馬上飛撲過來撲到了馬面身前,替馬面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二人一同從馬上滾了下去,魏潰也停下了手。
“哥……快跑!叫寨主來替我報仇!”牛頭後背被戟刃劃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雖然現在不至於危急生命,但是顯然已經沒有了逃走的餘力。他猛地推了一把馬面,只希望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馬面能夠逃離險地。
馬面卻跪在地上不動,懷中抱著牛頭,臉上露出苦笑:“你覺得青面閻羅會為你報仇麼?哪怕你是他手下僅次於他的四大鬼差在他眼裡也是一樣的……你死了他也會提拔一位新的人來補上鬼差的空缺……”
在青面閻羅眼中,什麼左右鬼王,四大鬼差都是一樣的。死了也就死了,再找人補上來他們的位置就是——在他眼中最重要的就是錢,所以整個蕭山閻羅寨也只有能為他賺錢,替他出謀劃策的二當家才堪堪入他的眼。左右鬼王,四大鬼差對於青面閻羅的態度與其說是尊敬,不如說是畏懼——他們的實力與青面閻羅相差太多,如果惹惱了青面閻羅隨時都有可能橫死山間。
就拿一件事情來舉例子吧,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這四位鬼差本就不是青面閻羅的手下,而是蕭山地界的地頭蛇,而左右鬼王卻是青面閻羅自己提拔上來的親信,按理來說親疏遠近當有不同。可即便是這樣,有一次右鬼王私自昧下了一筆劫來的財物,便被青面閻羅當場殺死,如今的右鬼王也已經換了一個人。
可以說之所以青面閻羅能當上寨主,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過人的領袖魅力,而是他有著眾人不可企及的武力;他治理山寨的辦法也不是什麼恩威並施賞罰分明,只是單純的靠暴力進行壓迫使眾人從心底裡對他感到恐懼罷了。
賀難已經遠遠望見狹小戰場中一邊倒的局勢,此時也驅馬緩緩走到一跪一躺的兩位鬼差身前:“你剛才說……你們的寨主不會為你們報仇?”
牛頭費力地把頭轉了過來,口中啐出了一口血沫來:“既然已經落到你手上了,那要殺要剮就隨你的便,我只有一個請求……”
“放了你這個結義兄弟?”賀難斜睨著牛頭,鼻子中哼出了兩道濃煙——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把菸草點上了。
“你現在可沒有跟我們談條件的資格。”賀難從馬背上翻了下來,看來他已經完全過了藥勁兒了,現在身體倍兒棒。“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你們兄弟倆都不用死。”
不僅是牛頭馬面兄弟倆愣住了,就連魏潰和鬱如意都不知道賀難打的什麼算盤。鬱如意拉了拉賀難的衣袖,後者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什麼問題。
又過了不久,還是兩人中心思較為縝密的兄長馬面開口了:“你說。”
此時已經是寅時,三人幾乎是徹夜未歇,賀難不由得打了個呵欠,又猛吸了一口菸草道:“我先問你們一些問題,你們可要如實回答。大頭蛇剛才已經告訴我們許多事了,如果和你們口中的答案對不上的話……後果你們是知道的。你們也不要想著拖延時間,小牛的傷可是拖不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