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多擔待了。”
往日裡站在她和端惠跟前,事事時時都要端著範兒的嬤嬤,此時卻低眉順目的說:“公主是奴婢的主子,自然是您怎麼說,奴婢怎麼做了。”
端惠就笑:“瞧著嬤嬤這是心裡還有怨氣呢?”
嬤嬤趕緊離座撲通跪下,磕頭道:“奴婢萬萬不敢!公主明鑑!”
端惠畢竟沒有四爺那麼狠,一個小姑娘能大膽這一回已經可以了,見嬤嬤服軟就讓她下去了。
端恪等人走了才敢大喘氣:“你還真敢啊。”
端惠咬咬牙說:“日後她要還不規矩,我還要打她!”端恪倒抽一口冷氣,端惠說:“你想想,咱們要連在自己的地盤,打自己屋裡的下人的膽子都沒有,嫁過去了不是更加什麼都不敢了?”
端恪聽怔了,好像一時間想通了什麼。
端惠道:“從我進宮起就只有自己了,如果我自己再不護著自己,那就成任人宰割了。”
端恪想起到圓明園前剛見過的阿瑪。阿瑪讓她在宮裡乖乖的,說家裡都好,她額娘好,她妹妹好,她弟弟也好。最後阿瑪說,讓她放心,他會好好照顧她額娘和弟妹的。
端恪當時想的是,我不稀罕你照顧他們,好像我進宮當公主就是為了給他們掙好日子的。你怎麼不問問我好不好?在宮裡住不住得慣?有沒有受欺負?
今天聽了端惠的話,她才知道什麼是孤家寡人。她和端惠一樣,從此只有自己能依靠了。
“我聽你的。”她道。
端惠怔了下,晚上就聽說端恪讓嬤嬤跪著侍候她規矩。
“嬤嬤日日跟我說規矩,不如先讓我看看嬤嬤的規矩好不好吧。”
暢春園裡,公主們跟嬤嬤鬧得沸反盈天的,上頭的太皇太后和太后一個都不管。太皇太后天生就不愛管事,太后則是一聽就笑了,還說這才像公主。
她跟方姑姑說:“先帝那會兒不好說,現在可不一樣了。我生的我知道,皇上是絕不會替嬤嬤們撐腰去責備公主的。”
方姑姑給太后輕輕捶著腿,笑道:“您忘了還有那位呢?有她在,只怕還要替公主們叫好呢。”
太后笑道,笑完悠悠嘆了聲:“一開始叫好的可不是她。”要不是皇上在她打了嬤嬤後流了嬤嬤的男人和兒子,公主們也沒這個膽子。
皇上這個脾氣啊,真是……
讓她說什麼好呢?
圓明園裡,四爺正帶著一群阿哥們釣魚。他的打扮最樸素,穿著李薇給他做的無袖大褂子,穿著草鞋帶著斗笠,手上的魚杆也是瀟湘院裡折的細竹子。
與他相比,湖邊坐著小板凳的一排阿哥們就奇怪了。穿著素絹輕紗的衣服,腰懸玉帶,端得是一派風流。不過現在袍子下襬都掖在腰帶裡,褲腿高高挽起露出白生生的小腿,再戴一個嶄新的斗笠,手上再握一釣杆。
四爺說這是野釣,還帶他們去親手挖蚯蚓。這東西好找,織耕園裡有不少呢。弘昐等人是親眼見過施肥的,挖蚯蚓時個個把臉皺得像吃了一筐的酸桔子。
弘晰幾個有發現的,比如弘晰就從旁邊找了個木片,有沒發現的,如三爺家的弘晟就一邊挖一邊笑話弘時,說他個大男孩還怕蚯蚓,說著說著汗從額上滴下來,他抬手在臉頰上一蹭,臉上就抹了一道田裡的泥。
弘時一臉‘你好惡心好可憐’,弘晟還道:“你就該跟哥學學,瞧哥的,再說你怕也怕個差不多的,換條五步蛇,啊,那怕起來還說得過去,怕蚯蚓,哥都不稀罕說你!”
弘時嚴肅點頭:“那是,我是不能跟哥你學。”然後飛快的把弘晟挖好的蚯蚓給抱著跑了。
“啊!你個臭小子!”弘晟又抹了把臉,這下連弘暉都同情他了,讓人去打水來給他洗。看弘晟去追弘時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