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什麼常服或騎服。入關後漢化漸深,衣服袍角越來越長,布料越來越華麗輕薄,款式也變得漸漸不方便騎馬。四爺小時候在宮裡是兩種衣服輪著穿,騎射師傅教過他們怎麼把不方便的漢人衣服變得方便點。
他還記得皇上當時也是這副怪打扮,對他們笑道:“這要是叫漢人們瞧見了,非說咱們有辱斯文不可。”
當時三爺還顯擺了句:“他們會說這叫衣冠不整,是很沒禮貌的一件事。叫人看見會笑話的。”
皇上笑道:“漢人就是怕被笑話得太多了,什麼天朝上國,你們不可學這個。人不能無法無天,可叫所謂的規矩禮儀管住自己的手腳,那是本末倒置。”
世上本來就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勝者為王。
四爺突然覺得自己叫一些東西給束縛住了。在沒有登上那個最高的位置之前,什麼事都是不需要去在意的。而等他真的坐到那個位子上時,所有的規矩都要由他來制定。
他吐出胸口一股沉積了許久的鬱氣,好像卸下了一個很大的包袱。
“上馬。”四爺揮鞭道。
莊子上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叫主子們一來就能舒舒服服的。弘暉發現跟著阿瑪過來的只有他們兩個,這叫他小小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額娘再次被獨自留下就行。
莊子上的佈置與城裡一般無二,只是地方大了許多。
四爺一到就叫弘暉和弘昐先去整理各自的行李,然後準備用午膳,下午一起習武騎射。
打發走孩子們後,他對蘇培盛道:“去把戴先生請來吧。”
少頃,戴鐸跟在蘇培盛身後進來了。
他跪下後就涕淚俱下,“主子爺,奴才終於又見到你了!!”
見他這麼激動,四爺也有些感動。如此忠心的奴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親手扶起戴鐸,四爺口稱先生,道:“戴先生不必多禮,快請坐吧。”
屋外,王以誠把茶交給蘇培盛端進去就退下了。屋裡這位看來不太一般,蘇公公親自送茶,都不叫旁人進去了。
上過茶後,蘇培盛也退下了。屋裡只有四爺與戴鐸兩人。
茶香嫋嫋,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還是戴鐸打破沉默,叫主子先開口,特別是四爺這樣的主子,那是當奴才的太蠢。
他先道:“奴才給主子爺的信,主子爺可看過了?”
四爺淡淡點頭,要不是看了信,他也不會叫戴鐸回來。
戴鐸露出如釋重負、感動莫名的神情來,再次離座跪下,磕頭道:“奴才在外面,日日夜夜替主子爺懸心,借了天大的膽子寫了那樣的信給主子爺,奴才萬死莫贖。”
說罷,又是狠狠幾個頭磕下去。
四爺見他額上幾下就磕出了血,終於開口叫他起來,嘆道:“……你也是對我忠心,才敢直言相告。”
戴鐸又是使勁磕了幾個頭,抬起臉上整個人像被人照頭敲了幾悶棍一樣。
他小聲又快速的說:“主子爺,奴才信中句句肺腑,望主子爺一定要三思啊!”
四爺閉上眼靜了靜神,伸手虛扶了把,道:“你起來說話。”
戴鐸這才敢站起身。
四爺想起戴鐸信中的話,仍然不敢直言,只道:“你所說的,是你自己想的?”
戴鐸點頭,四爺再問:“……你並未見過皇上,怎麼敢揣測帝心?”
戴鐸肯定道:“求主子爺恕奴才不敬之罪。”
四爺點頭。
戴鐸這才說:“主子爺,奴才雖未見過皇上,卻與皇上神交以久。皇上的雄才大略,天姿英偉,勝過凡人百倍。”
四爺嘆道:“皇阿瑪確實建下了不世之功,繼往開來,不知之後的皇帝有沒有能及上皇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