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是何時走的?”
“這個戲班子的人都不知道,只說他唱完了清官冊,就不見了人。”
荀卿染低頭思忖起來。
“奶奶方才……”
許嬤嬤想問,方才荀卿染怎麼不去馨蘭院,反而讓齊攸和辛婦好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但她是不好問得太直接的。
荀卿染如何不明白許嬤嬤的意思,卻沒有回答。轉頭望著外面,廊下兩側栽種了幾棵石榴,如今枝繁葉茂,已經結了花苞。
荀卿染心思一轉,在許嬤嬤耳邊囑咐了兩句。
“奶奶放心。”許嬤嬤答道。
荀卿染復又進了屋裡。
“再換兩次藥,雪團的傷就能好利落了。”齊攸道。
“那可太好了。”荀卿染笑。
一會功夫,許嬤嬤端了盤熱騰騰的點心進來。
荀卿染捻起一塊,剛放到嘴邊,又急忙放下,掩了口做欲嘔狀。
“怎麼了,這不是你平日最愛吃的?”齊攸問道。
“今個一早就有些噁心,實在吃不下。”荀卿染道,又幹嘔了兩聲。
許嬤嬤早拿了痰盒過來,“奶奶這莫不是害喜?”
“害喜?”荀卿染和齊攸異口同聲。
荀卿染愣了愣,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害喜?”齊攸又問,卻是看著許嬤嬤,似乎不明白害喜的意思。
“四爺,害喜,就是有了身孕啊。”許嬤嬤笑著解釋。
荀卿染掩了口,眼睛卻瞟著齊攸,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心中有些緊張。
齊攸一鬆手,霍地從榻上起身。
雪團突然被扔在榻上,沒站穩,不滿地啁啁叫了兩聲,搖擺地蹭到荀卿染跟前。
“什、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早說。”齊攸又驚又喜,又忙放柔了聲音,問荀卿染,“可有哪裡不舒服?”然後又吩咐許嬤嬤,“還不快去找郎中來。”
荀卿染忙出聲阻止。
“四爺別急,我的身子我知道。不過是偶然脾胃不和,哪裡就是有身孕了。”荀卿染笑道。
齊攸扭頭看許嬤嬤。
“奶奶這樣,脾胃不和也是有的。不過,奴才記得,奶奶這個月還沒換洗,算著日子,已經過了幾天了,又這樣,害喜也是極有可能的。奶奶要等兩天再看也無妨。”許嬤嬤道。
“等什麼,快去請郎中來。”齊攸道。
“別去叫,如果不是,還不笑話死人。”荀卿染道。
許嬤嬤站在那,顯得有些為難。
“誰敢笑話。”齊攸板臉道,轉頭吩咐,“快去請郎中來,就是脾胃不和,也不能耽誤。”
“正好方才為了辛姑娘,已經請了郎中在家。”許嬤嬤說著,忙退了出去。
“先去床上躺著。”齊攸道,要扶荀卿染起來,又改了主意,彎下腰將荀卿染打橫抱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將荀卿染放到床上。
“你躺著別動。”齊攸囑咐荀卿染,又到門口去催,怎麼郎中還沒來。
許嬤嬤才出門,這個時候快一些也才出了院門,雖說郎中就在府內,也沒這麼快就能到啊。
稍頃,許嬤嬤帶了郎中進來。
“如何,夫人身子如何?”待郎中給荀卿染診了脈,齊攸忙問。
郎中並未查出荀卿染的脈象有什麼異常,好在他來的時候,已經從許嬤嬤那裡得知,總督夫人有些脾胃不和。
“夫人只是有些脾胃不和。”郎中道,見齊攸看緊的樣子,忙又補充,“大人放心,除此之外,夫人身體甚是康健,並無任何異樣。”
誰知他這話出口,齊攸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郎中不知是哪句話令齊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