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樂少言聽著對面床上穆清的氣息逐漸平緩,篤定穆清已經睡著後,這才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
樂少言沒有告訴穆清四方寨發生的那些事,也沒有告訴穆清四方寨的大姐頭得了和城主府的城主一樣陷入昏睡的怪病,更沒有告訴穆清,自己現在似乎無法使用內力,感覺起來像是經脈受到了一道霸道強勁的真氣所阻礙,而這疑似是先前在四方寨時,和大姐頭握手時被下的暗手。
其實,早在牢裡運功時樂少言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內力加持下的傷口不該好的這麼慢,現在再醒來時就發現已經完全無法使用內力了,穆清替自己檢查身體時應該是沒有發現,這道真氣藏的很隱蔽,除非是本身進行運功,不然很難發現,不過在樂少言看來,這反倒是件好事,如果穆清知道,那就絕不會允許她再單獨行動了。
樂少言是打算去四方寨查個清楚,這其中謎團太多,解鈴還須繫鈴人,四方寨和城主府以及煙雨樓這幾方勢力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
若是換之前,樂少言可能還真就打算只在找到穆清後就作罷,但現在城主府的事已經扯上了穆清,如果不徹底解決完,穆清恐怕沒那麼容易脫身,且不說穆清是為了等自己來才留在城主府然後摻和到這種亂七八糟的事中來的,就算穆清不是為了她樂少言,樂少言也只是,單單想為了穆清。
至於為何樂少言要瞞著穆清單獨行動,自然是因為在沒有內力能用的情況下,樂少言實在無法保證穆清的安全,讓穆清就這樣待在煙雨樓,至少,柳初雲是一定會護住穆清的。
這樣想著,樂少言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不再多做停留,小心翼翼的向門口走去。
“阿言。”
正當樂少言即將開啟房門時,身後突然傳來的一聲輕喚,令樂少言身形一滯,直接僵在了原地。
“我們說好了的吧?關乎我的事,你不許對我隱瞞,你違約了。”
直到穆清二次開口,樂少言這才反應過來,立即用起了以前那套最管用的裝傻充愣的方法,轉身笑道:“我起夜動靜太大,吵醒穆姐姐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對青鴆用過的法子,又用在我身上,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的醫術了。”
穆清說話之時,已然點燃了桌上的燭臺,樂少言這才看清,其另一隻手旁放著的,赫然是一個散著薰香的香爐。
那是樂少言故意放的。
穆清清楚地記得,七夕前的那晚,這女混子就是用這東西從青鴆的監視下脫身的。
樂少言不語,用起了那套沉默是金的老方法,只要死不開口承認,就沒法證明穆清所說是對的。
然而,樂少言這些耍無賴的法子或許對秦夫人奏效,可穆清對這女混子,向來最能拉的下臉,從來不會慣著她。
穆清接下來的一句話,終於還是攻破了樂少言厚著臉皮死守的防線:“內力全無的你,一個人行動,是想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呢?”
“穆姐姐原來……都知道……”
如此一來,那自己方才那些所作所為所想,在穆清面前,不都顯得很可笑嗎?還真是,又自以為是了——
樂少言頓覺羞愧不已,更是徹底裝不下去了,耷拉著小臉低下了頭。
“我剛才就說了,你未免太小看我的醫術了。”穆清並未否認,她原本是想好好教訓一頓的這總愛逞強的女混子,可看樂少言如此低落,便知這女混子定是又在跟自己較勁過不去了,終究還是心軟,嘆了口氣,自我調節好不悅的情緒後,問道,“阿言,我並非是要責怪你,只是我實在是想知道,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真正信任我?”
樂少言聽到穆清這麼說,還以為她是誤會了,連忙擺手說道:“沒,穆姐姐,我真的不是不信任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