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勢做一個耍槍的怪動作,引得雲靜“撲哧”一笑。
麗麗沉默。
“你回去吧,我在這裡看著也是一樣。”陳谷還是那樣靦腆地笑,“要不,我也可以幫忙擦槍。”
“那怎麼行?你是來學武的嘛,沒理由新官上任就要拿你開刀。”貝麗麗側頭,狠狠瞪了石磊一眼。
“你說什麼啊?”路言歡聽得一頭霧水。
一直沒吭聲的韓得龍聳了聳肩,說:“就是有人說,某人不夠資格習武,請他離開不要浪費時間。”
“什麼?”路言歡愣了一下,慢慢扭頭,望著好像事不關己,下一秒就要睡著的石磊,驚問:“為什麼?”
“他應該還說漏了一句,”石磊懶懶地挑一挑眉,“我現在再說一遍不是要向你們解釋什麼,而是,時間寶貴,請不要再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費。”他表情溫和,語聲卻很堅定,“我只是告訴陳谷,他不能參加比賽,不要浪費時間,比賽之前他可以不用來訓練。”
“可是……”路言歡看看陳谷,又看看石磊。
沒錯,她知道石磊說得很對,但,有些事情……
“我們是不是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武術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有些人就算學了十年八年,也毫無進益,這個機會給不給都一樣。”石磊懶散緩慢的嗓音如一根針,緩緩戳刺著在座每一個人的心。
“我知道,下一個該離開的人是我。”韓得龍臉色大變。
“如果連你也要走,我和雲靜不是更應該離開?”貝麗麗惟恐天下不亂。
路言歡一個頭變做兩個大。
偏偏石磊還在那裡陰聲陽氣地說:“連自己都對自己沒信心的人,走了也不可惜。”
“喂!”路言歡阻止不及。
那邊幾個早已變了臉色。
臨出門前,麗麗還不忘折返回來拖走猶豫不決的雲靜。
轉眼,偌大的教室變得空空如也。只剩下怒氣衝衝的路言歡和滿不在乎的石磊,哦,不,當然還有一個呼呼大睡不知今夕何夕的唐可風。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路沿歡握緊拳頭,吸氣,再吸氣。
“沒什麼,我會跟路老師解釋。”
“解釋?你怎麼解釋?你眼裡看到的這幾個人,沒錯,他們沒有武術天分,比起你來,可能他們再練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你的對手,但,在你輕易放棄武術社的時候,是他們的熱情將武術社撐了起來,一直維持到現在。這中間,他們經歷過些什麼?曾經在取捨之間做過怎樣的選擇?他們因為天賦不足,曾經遭受過怎樣的挫敗?這些你能懂嗎?如果你不懂,你怎麼解釋?”她說得那樣激動。
“那又怎樣?”那個沒心沒肺的石磊居然絲毫不為所動,還邊走那邊說:“光有熱情成不了一個好的運動員,觀眾是最有熱情的了,你能讓他們上臺比賽嗎?”
“你……”
“如果沒有好的隊員,我寧可不參加比賽。”石磊斜覷她一眼,臉上有抹嘲諷的笑容,“你以為武術比賽是扮家家酒嗎?”“你就只知道贏?”她用一種激憤的眼神看著他。
石磊迎視著她的表情,笑出來,“看來,你對武道精神領略得比武術透徹。但我不同,我覺得武術就是一種體育專案,而體育專案的高度是以獎牌來衡量的,如果不想拿獎牌,我們為什麼要比賽?”
路言歡語塞。
她呆望著石磊的背影,一直看著他走出教室門外。
“還不走?”
路言歡愕然回頭,“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們這麼吵,我怎麼睡得著?”唐可風沒所謂地聳了聳肩。
“你都聽到了?”
“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