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果仍不滿意,一定要追問姓名,那麼我就再奉告三個字:“傷心人。”
語氣充滿戲謔意味,令她頓生被戲弄的羞怒,花容再變,冷冷說道:“你可是要我召來守衛?”
守衛又奈得他何?但他似乎有所顧忌,皺了皺長眉,笑道:“同是傷心斷腸人,姑娘又何忍逼我太甚?”
黑衣人兒冷笑說道:“也許你是斷腸人,我卻沒有傷心事,不要跟我嬉皮笑臉的,若不想要我召來守衛,你就……”
白衣文士突然挑眉一笑道:“姑娘不必以此要挾我,須知我在這裡坐坐並未過分,體說這區區什麼靜明園,便是深宮大內我也是要來就來,要去便去,沒人攔得住我。我之所以不願姑娘召來守衛,只是生怕俗人擾了我的清興,姑娘若是看我不順眼,只管站遠些便了。”
黑衣人兒美目凝注異采閃動沒有開口,那是因為她面對這位心智口才兩稱高明的文士,又氣又惱,一時感到計窮,好半晌,她才突然一跺足,黛眉倒剔,狠聲說道:“我就不信拿你沒辦法。”皓腕修揚,一掌拍子過來。
她忍無可忍之下,這一掌暗凝真力,挾怒出擊,勁道非同小可,而且快疾如電,尋常一點的高手,休想躲過。
偏偏這白衣文士並非尋常高手,他不但避過了,而且避得從容瀟灑已極。
“姑娘無端出手傷人,似乎有失皇族風……”
“度”字尚未出口,黑衣人兒玉手疾出如風,纖纖五指,閃電般點向他肩井要穴。
她自信這一招不慢,而且極具威力,殊料招至途中,眼前人影微花,白衣文士突然蹤跡不見,方一愣神,身後已響起一聲朗笑:“姑娘,凡事都須留點餘地,你這是……”
她芳心劇震,霍然轉身,一語不發,加提十成真力,遙空一掌又擊了過來。
這一掌,白衣文士仍然未接,也未還手,只是雙眉已高高挑起,目射寒芒閃身飄退,沉聲說道:“姑娘,事不過三,我念你是個女流,不願為已太甚,倘若你……”
黑衣人兒一向嬌生慣養,任性已慣,幾曾受過這等怨氣,不容白衣文士說完,朱唇泛白,厲聲怒叱:“狂徒住口,你擅入禁區,已犯大罪,猶敢口出狂言,你不必有所顧慮,有本領儘管使出來好了。”
話落身閃,一雙柔荑狂揮,不顧一切地猛撲上來。
她的用心並不在置對方於死地,因為她知道那無異是痴人說夢,她只是恨透了對方那份比她還甚的傲氣,傷了她的自尊,令她難堪,故拼死也要把對方微挫掌下,爭回一口氣,挽回一點面子。
雖說她未存殺機.但出手威勢也極驚人,凝足了內家真力,玉手揮舞間,罡風憨卷.有如狂飆。
白衣文士似乎生俱鐵石心腸,對如此可人的負氣進撲竟然毫不容情,目射神光,容得黑衣人兒欺進五尺,突然揚聲冷笑:“姑娘,小心。”右掌玉簫微點即收。
他雖只輕描淡寫微傲一點,黑衣人兒卻已承受不起。
別說招架,連躲閃都來不及,只聽“嗤”地一聲輕響,滿頭烏雲蓬散披落,方自一驚,緊接著兩隻玉手掌心,又似被蟲齧針紮了一下.微微一痛,雙臂勁力頓失萎然垂下。
她大驚失色飄身疾退丈外,嬌靨一片蒼白,美目中射出難以言喻的光采,羞怒攻心僵在當場。
白衣文士並未追擊,目注丈外黑衣人兒,似覺不忍,淡淡一笑,道:“請原諒,姑娘,我無意出手,實在是被你逼得無可何。”
黑衣人幾哪裡聽得進去,只當他是說風涼話,嬌軀劇抖,失色雙唇輕顫:“技不如人,教我好恨,更可惡的是你這自命不凡的傲氣太以凌人,我現在不妨告訴你,這口氣我非爭回來不可,你可有膽子在這兒等我半天?”
白衣文士入耳她這未泯天真的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