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被杜恆霜生產的情形嚇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
諸素素說話,知畫聽到耳朵裡,卻一點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只看見她的嘴一張一闔,自己滿腦子還是剛才杜恆霜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算了算了,也不急在一時。你下去吧,叫幾個婆子進來打掃產房,另外讓人抬一個春凳過來。鋪上狼皮褥子,苧麻單子,還有灰鼠毯子,都拿過來。”諸素素吩咐道,手裡迅速幫杜恆霜清理乾淨。帶上放了香灰的月事帶,然後給她套上一件外袍,準備好要將她送回到上房的東次間裡做月子。
按照大齊的風俗,如果蕭士及在家,杜恆霜就不得不在這間耳房做月子,只有出了月子才能回到自己的正房,不然會給自己的男人帶來黴運。
不過如今蕭士及不在家。杜恆霜一個人住在正院的上房。五間大屋子,她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諸素素就做主,將東次間佈置成月子房。那裡比這裡寬敞的多,可以帶著孩子和乳孃一起住。
諸素素也教育過杜恆霜。生了孩子,不能只丟給養娘,最少第一個月,她要親自餵養孩子。
杜恆霜當然完全同意。此時見兩個孩子都洗乾淨,包上了襁褓。忙道:“讓我抱一抱。”
抱著孩子的穩婆笑著道:“少奶奶真是個急性子。——您看看,雖然沒有足月,可是個頭也不小了,比別人足月的孩子只瘦一些,別的都不差。”
杜恆霜抱過孩子,仔細看著他們的面容,好奇地道:“雙生子,可是一點都不像。”
左面的那個,據說是哥哥,杜恆霜覺得和蕭士及生得很像,特別是眉毛和眼睛的輪廓,還有鼻子。
右面那個,據說是妹妹,杜恆霜覺得跟自己更像一些,鼻子嘴都像自己。
兩個孩子雖然是早產,確實如同穩婆所說,也不算小了。
抱一個有些輕飄飄。
可是兩個一起抱,就有些沉甸甸的。
兩個孩子包在襁褓裡,依然哇哇大哭。
“好孩子,等你們的爹爹回來,就給你們起名字。”杜恆霜呢喃道,低下頭,在兩個孩子面頰上各親了一親。
剛還在哇哇大哭的孩子聽見杜恆霜的聲音,哭聲一下子戛然而止,眯著眼睛看向杜恆霜,居然都露出無牙的微笑。
杜恆霜無語,皺著眉頭道:“敢情他們剛才在乾嚎啊,居然一點眼淚都沒有。”
諸素素笑著接過右面的孩子,抱在臂彎輕輕搖晃,“剛出生的孩子,大哭是為了練習肺的功能,你以為他們是真的傷心難過啊。”又問杜恆霜,“大名等蕭大哥回來取,那小名呢?”
杜恆霜想了想,“我生他們的時候,看見了他們的爹爹在戰場上跟人廝殺。——就叫平哥兒和安姐兒吧。希望他們的爹爹能平平安安回來。”
諸素素笑著點頭,“這兩個小名兒不錯,平平安安,是多少人一輩子的夢想。”也是父母對孩子最樸素的希望。
“來,把我們的平哥兒和安姐兒抱出去,給慕容大小姐看一看。也給老夫人送個信,說孩子生了,大人小孩都平平安安。”諸素素吩咐著,將孩子交給穩婆抱了出去。
穩婆抱孩子出去給家裡的親人看,是約定俗成的,有紅包拿。
兩個穩婆高高興興地接過孩子,在另外三個穩婆的簇擁下,帶著孩子去上房見慕容蘭舟。
天也矇矇亮,一縷金色的陽光正在天邊的雲彩邊徘徊,斜斜地照進上房的屋裡,落在慕容蘭舟腳下。
慕容蘭舟看見母子平安,心裡也高興,將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拿了出來。一對寶光璀璨的纓絡項圈,上面一個鑲的藍寶石,一個鑲的紅寶石,有雞卵那麼大,熠熠生光。
“等了一夜,終於生了。說起來還是很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