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瞧了瞧,嘆息著搖頭,問道:“真的是表小姐寫的?”
那婆子不識字,只是陪笑道:“是的。奴婢親眼見到表小姐寫下來,被老夫人撕下來扔到小筐裡的。”
“你在萱榮堂是做什麼的?”杜恆霜隔著屏風問道。
那婆子忙道:“奴婢是萱榮堂管灑掃的。”
“我知道了。你的好意我記住了,你先回去吧。”杜恆霜淡淡地吩咐道。
那婆子高興得不得了。本來以為是要倒掉的垃圾,結果梅香有意指點她,讓拿到大少奶奶這邊來示好。
那婆子走後,杜恆霜先讓知畫去查一查那婆子家裡的情況。
知畫很快就查清楚,那婆子夫家姓蔣,府裡都叫她蔣婆子,他們一家子都是賣的死契,她男人在駟馬院管餵馬,還有一個女兒,叫蔣玉環,今年剛十歲,據說生得好樣貌,正準備要進府當差。
杜恆霜點點頭,吩咐知畫,“你去安排,讓她的女兒到我們院子裡做粗使丫鬟吧,看看人怎麼樣。若是伶俐,就再提拔。”
知畫忙應了,自去安排。
等屋裡的人都走了,杜恆霜又看了一遍龍淑芝寫的字,不屑地笑了笑。——跟龍香葉鬥法,杜恆霜總有些不自在。若不是為了兩個孩子,她真的會忍忍算了。可是龍淑芝這種人也敢踩在她頭上,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她不能真的對婆母龍香葉怎樣,但是收拾一個龍淑芝,還是不在話下的。
當下杜恆霜將龍香葉萱榮堂管灑掃的婆子籠絡住了,一直按兵不動,等著那邊有更多的字條送過來。
龍淑芝這些天沒事做,就在龍香葉身邊盡出餿主意。打算等杜恆霜出了月子,就變著法兒折騰杜恆霜。
到了杜恆霜出月子的前一天,她手裡已經有了龍淑芝四五張字條,都是寫著如何讓龍香葉折騰杜恆霜的法子。
杜恆霜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在龍香葉面前調三窩四。
她是當家奶奶,她要誰不好過,簡直易如反掌。
從七八天前開始,龍淑芝就發現自己的飯菜越來越難吃。
開始只是味道不好,後來端來的飯菜,不是餿的,就是剩的。有些甚至餵給貓,貓都不肯吃。
龍淑芝哪裡受過這種罪,讓自己帶來的丫鬟去萱榮堂的小廚房問話。結果小廚房的婆子反而將龍淑芝的丫鬟訓了一頓,說外面的帳房在查賬,她們小廚房,只負責預備老夫人的飯菜,別的人。都應該去大廚房吃。這幾天的飯菜,都是她們下人自己掏錢出來給龍淑芝準備的。她們財力有限,只能做出這樣的飯菜,想吃和老夫人一樣的飯菜,請自己拿銀子,或者去大廚房端飯。
龍淑芝氣得倒仰。趕緊去找龍香葉哭訴。
龍香葉如今耳朵還沒有恢復,雖然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她也沒有精力管。便讓龍淑芝先忍一忍,等她耳朵好了,再一起算帳。
龍淑芝便打算每天和龍香葉一起吃飯。
誰知萱榮堂的小廚房如今給龍香葉的飯菜做得越來越精緻,份量也越來越輕,可著龍香葉的胃口做。只夠她一個人吃,多一口都沒有。當然也沒有分給龍淑芝吃的份兒。
龍淑芝沒法子,將所有的私房錢拿出來,才在小廚房吃了兩三天像樣的飯菜。
她也沒有多少銀子,萱榮堂小廚房的婆子們胃口似乎很大,她的十兩銀子,沒幾天就給哄得乾乾淨淨,一文都不剩了。
龍淑芝實在受不了了,每天去求見杜恆霜。杜恆霜一直閉門謝客,直到杜恆霜出月子的前一天,才命人將龍淑芝叫了過來。
龍淑芝在蕭家有十來天了,才第一次見到杜恆霜。
來到正院的上房,看見杜恆霜一身朱橘色人字襟織金暗紋七分袖短襦,繫著暗金色百蝶穿花高腰裙,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