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邵氏這樣說,在封裴敦面前洗清了自己。
可是現在被穆夜來一說,封裴敦就又想到別處去了。他冷笑著道:“就因為人人都認為不是她做的,她才可以堂而皇之下手!”
“不會的!”穆夜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捂著肚子道:“這是大老爺的骨肉,姐姐一定不會這樣心狠手辣的……”
說起“心狠手辣”。封裴敦不由自主想起嶺南土司家裡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臉上的表情更加陰沉。默默地握住穆夜來的手,一言不發。
屋裡的郎中和穩婆對視一眼,忙退了出去。
“嘖嘖,這位二夫人真是不得了。幾句話就把男人的心思給轉過來了。”那穩婆輕聲跟郎中低語。
那郎中倒是習慣在大戶人家走動的,聞言忙道:“不關我們的事,橫豎孩子救過來了,就不要理睬到底是誰幹的。”
穩婆點點頭,閉了嘴出去,在外面給氣得臉色泛青的邵氏行禮退下。
邵氏扶著婆子的手,捂著胸口道:“……有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我今兒算是見著了!”
那婆子忙勸道:“大夫人,老奴早就勸大夫人不要管那邊的事。是好是歹讓她自己去,現在出了這種事,真是跳進瀾江也洗不清。”
瀾江是嶺南最大的一條河流,就如同黃河在中原的位置一樣。
邵氏咬了咬牙,“是我大意了。本來以為我派兩個婆子過去。嚴密看著她的飲食,她就不敢做這種‘賊喊捉賊’的事……”結果穆夜來比她預想的還要膽子大。
屋裡穆夜來很是惴惴不安,拉著封裴敦的手,哭著道:“大老爺,我自己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大老爺的骨肉。我這輩子最大的念想,就是給大老爺生孩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可是現在,我恐怕連他都保不住了……”哭得肝腸寸斷。
封裴敦十分感動。這樣熨帖的話語,這樣做小伏低的姿態,他從來沒有在邵氏面前感受過,而別的侍妾,身份太低,他從來沒有把她們當做是跟他同一層次的人,自然也不會對她們的話語有多觸動。
只有穆夜來,本來就是貴女出身,還能對他低到塵埃裡,他的感受就不一樣了。
“夜來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怎樣的。”封裴敦擁穆夜來入懷,大聲安慰她。
聽得屋外的邵氏更是氣苦。
穆夜來心裡暗喜,面上卻還是做出怯怯的樣子,道:“……大老爺,不如這樣吧,我回孃家待產,等生了兒子,再回封家,大老爺覺得可好?”
“這樣不好吧?”封裴敦驚訝,“你不怕你大哥不高興?不怕……”
大齊人相信,出嫁女回孃家生孩子,是會孃家帶來災難的。
穆夜來拿帕子拭了拭淚,含淚露出盈盈笑顏,仰頭看著封裴敦,露出滿眼傾慕的神色。搖頭道:“只要能讓孩子平安出生,我不在乎那些東西。就算……就算給孃家帶來不好的影響,只要大老爺以後多多看顧我孃家,就比什麼都強。”
穆夜來兩世為人,心心念念都在男人身上,當然對付封裴敦這種人手到擒來。
封裴敦心裡也是暖烘烘的:這樣信賴他,一心為他著想,著實讓封裴敦感動不已。
“大老爺,讓我回去吧。您也別跟姐姐吵架。好好過年,等年過完了,您看看局勢如何,再做打算。我在這裡,只會讓姐姐跟大老爺離心離德,何必呢?我是最想姐姐和大老爺和睦相處的。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是我不好,讓大老爺跟姐姐鬧彆扭了……”穆夜來很是自責的樣子。
封裴敦冷哼一聲,“她敢?!”
“大老爺也別這麼說姐姐。姐姐既然心裡只有大老爺,自然會好好照顧我和孩兒,因為我和孩兒都是大老爺心愛的人。姐姐心愛大老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