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誇獎,光榮之至。”
乍看之下,雙方似乎在一會面的情況下,會話就成立了。但是,雙方都是用自己的母語在說話,所以根本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左外野手是對獵物的嘲諷,而終要推測出突然對著千年的森林射出凝固汽油彈的“森林殺手”在講什麼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現在,森林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靜寂。大氣在樹木的悲鳴、著火的直升機的哀號和喧鬧的鳥叫聲當中,呈現了飽和狀態。終的身影映在周圍的火焰當中,看來就像一尊少年神的雕像。
左外野手和那些在日本對竜堂兄弟粗手粗腳,而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流氓們不一樣。他沒有利用言語來壓制對方,迅速地採取了行動。湯生告訴過他們,不需要手下留情。他手上拿的陸軍小刀,是他以前在中東和南美斬殺了幾十個美國敵人的愛用道具。左外野手有著絲毫不動搖的自信,他敏捷地往前進,揮出手中小刀。
左外野手發出了慘叫。對被稱為“沉默殺手”的他來說,這是不該有的情形。然而,他之所以破壞自己的名聲是有原因的。飛出去的小刀彷彿承受著暴風的風車一般旋轉著,飛向黑夜的深處。同時,左外野手的右手脫臼了。左外野手一轉身,隨著檜樹的樹根倒下去的時候,槍聲響起。捕手連射了八發軍用手槍。
他的槍法實在只能以高超來形容了,八發子彈都集中在一點上,集中在終的左膝蓋上。集中一點上的槍彈應該撕裂了面板,切斷肌肉和韌帶,擊碎骨頭,最後使得膝蓋脫離了少年的左腳才對。
可是,捕手的勝利感持續不到一秒鐘。終微微地搖晃了一下,那不是因為痛苦和衝擊,而是為了採取反擊。捕手的手指頭還扣著軍用槍的扳機,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是擴大了的鞋底。
怪聲從捕手的臉上發出,只見他整個人往後仰。他自覺到鼻子和前齒都碎了。鮮血噴射而出,他的臉上感到一陣溫熱。承受著一陣劇烈的疼痛,捕手在陰暗的地上打滾,轉到第三圈時,彈跳了起來。他從折斷的齒縫間流出鮮血和咒罵聲,再度擺好架勢。
“哈!看來好像不是普通人哪!”
終感到很興奮,不停地搓著兩手。在“明史”中有“遇大敵則益發強壯”的說法。對手越強,自己也就越強,這讓終喜不自勝。面對焚燒森林的敵人,終固然有著憤怒,但是,享受運動的快感卻凌駕其上。
如果是一般人,吃了終的一擊應該是完全昏死過去的。而眼前這個敵人還能站起來,可見他的確不是凡人。然而,當他再度起身時,幾乎已經耗盡了肉體的力量。所以,要集中精神上的能量實在是太難了。他搖晃著腳,看來就像一個喝廉價酒而醉倒的人。
五秒鐘之後,從不同的方位朝竜堂兄弟逼近的三壘手感覺到在附近同伴的思緒波動消失了。是被殺了嗎?懷著緊張情緒往前進的三壘手,看到的景象是噴著血泡、仰躺在地上的同伴,和站在一旁拂著兩手灰塵的少年。
看到三壘手,少年從棉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個老舊的棒球。他奮力一丟,朝著三壘手投了出去,快速球發出了吼聲襲向三壘手。三壘手是一個意念動力者。他冷笑著,想要將球停留在空中。他是這麼做了,也應該出現預期中的效果。可是,球卻來勢洶洶地命中三壘手的胃,不幸的超能力者因為吃了這一記球而痛得翻白眼。
這是單純的數學公式的結果。終所發揮的物理性威力凌駕三壘手所發揮的精神上的威力。意念動力不是萬能的力量,他勉勉強強刻意減低終所投出的快速球速度,可是,就算將時速三百公里減到時速一百四十公里,命中時照樣會造成極大的損傷。三壘手從嘴巴里吐出了胃液。
“怎、怎麼……會有這種事……!”
三壘手呻吟著。原有的優越感被粉碎了,他成了敗者。而且不是一個悲壯的敗者,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