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泥牆皮,白色大房簷兒,門旁的牆上用塗改液寫著四個小字:安振之家。

我眯縫著眼睛,邁出了無比堅定的一步,細心搜尋著前人留下的痕跡。瞅了一圈得出個結論,今天我是第一個從這走的,咱也坐了一回前人,後人將會延續著我的足跡繼續開闢。走了一段路,空氣不再清新,微微帶著腥臭,極目望去,看這個垃圾點兒,一個四方的下水道,旁邊堆放著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雜物,白菜葉,爛土豆,應有盡有。一張草紙衝我飛了過來,我頭一歪,橫跨出一步,躲開了。一隻腳淺淺地踩在泥裡,陷的不深,也就兩三厘米,沒等我把腳抽出來,又飛過來半張埋埋汰汰的報紙,衝我腦袋呼嘯而來,我往前一哈腰,報紙從我頭頂疾馳而過。

我並沒有逃過一劫的喜悅,這條道一共四個垃圾站,關關卡卡困難重重。

我前進的同時又多了一個動作,以肘掩面,頂著風,遇溝越溝,遇坑躍坑,蜿蜒曲折地徐徐前進。走過了第一個垃圾站,取得了小小的勝利,臭味兒當然並未消失,繼續前進。當我最終走到安振家門前的時候,我想起了剛剛學過的《長征》: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安振看著我的第一句話是“這髮型,太猛了。”我說,今天這風是真夠勁,頂風我也就忍了,還頂了四個垃圾點兒,這我真忍不了了。太狠了。安振嗯了一聲說,這道一排垃圾點兒,你從大道走,然後從外頭衚衕穿進來就好了。

我亂蓬蓬的頭髮上夾著一片樹葉。兩年後大街小巷雨後春筍般躥出來很多*,在中學生的鼎力相助下都算開的紅火,比賣塑膠布的更早一步奔上了小康。從*裡出來的學生有很多頭髮壓的直直的,向上支稜著爆炸式的髮型,有順溜的,也有故意弄得很亂,我曾親眼目睹一個髮型師在手上塗點發蠟,然後在顧客腦袋上一通胡嚕就算完成。我覺得我引領了一次時尚,走在了前沿。

安振騎著腳踏車馱我去商店換遊戲卡,一路頂風。路過一段沙地,藉著之前在馬路上的一點慣性向前衝了幾十米,停住了,蹬不動了。我起身下車,安振使勁蹬了幾腳,我在後頭推了一把總算逃出生天。以安振載著我前進的速度相比,我全力奔跑的速度要比這快,自己跑費體力,坐在車上雖然省力,可車子底盤太低,我得佝僂著雙腿以免腳著地,給本來就很艱辛的車子增加阻力。我感慨了,此事古難全。

這條通往商店的路沙子很多,我體驗到了飛沙走石,好在只是飛沙,還沒有走石,沙子猛抽臉如針扎一般。我將頭緊貼在安振後背,沒走出半條街,安振堅持不住了,換成了我在前面蹬車子,他坐在後面佝僂腿縮著脖。我雙腿猛蹬,不留餘力地向前進。

最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我們從商店回來的時候竟然又是頂風,我說,馬樂戈壁。

這場風來得快去得更快,只是短暫逗留了十幾小時便奔向別處,強勁的風力吹斷了體育廣場牆外的幾棵柏樹,大樹砸到了一個倒黴蛋兒,幸運的是他還活著,上了回德惠晚間新聞,露出一張烏雲密佈的臉。

關於中學生搶劫,小的沒啥搶,大的沒法搶。對於犯罪分子這一心理,我只能自認倒黴,像我這麼大的學生最容易被那些壞小孩盯上。某日中午我在上學路上被三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兒搶了五毛錢,我沒有反抗,整個作案過程不足一分鐘,我覺得沒必要為了五毛錢冒險,憑智力,我沒這方面經驗,很難騙過去。憑武力,被揍一頓那是毋庸置疑的。眼下一句句古老而又含有一定真理的話語在耳旁迴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丈夫能屈能伸,找到機會再打他媽的。 。。

二十一

我帶著滿腔怒火,一顆壓抑的心到了學校,眼中的天不再那麼藍,樹不再那麼綠,玻璃不再那麼透明,所以下午全校大掃除。

上課鈴響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