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河面上閃爍的紅色波光,千尋幽幽地笑了出來。
“千尋,千尋?誰給你起的好名字?你究竟要尋找什麼?這個冷酷無光的世界,有什麼東西值得千迴百轉地追尋嗎?被拋棄的你,還應該尋找什麼?希望,根本是不存在的!”
站在著名的亞歷山大三世大橋上,想起自己從未得到過一絲關愛的童年,千尋悵然地笑了笑,轉身走進了香榭麗舍大道上一個著名的露天咖啡館。據說,每一屆歷任的法國總統都會來這個咖啡館坐坐的。這兒的咖啡可不便宜,六歐元一杯。
淺酌完眼前地道的咖啡後,千尋終於懶洋洋地拿出電話,按住了接通電源的按鈕。剛剛開機還不到十秒鐘,鈴聲便尖叫起來,阿讓,此刻恐怕都要發狂了!
接通電話,千尋很有經驗地把頭偏離了十厘米。
“景千尋!你還活著嗎?你還知道開啟電話嗎?”
阿讓在電話另一端的吼聲之劇,使得整個咖啡館的人都好奇地望著滿身油彩的千尋。
“我們說好的!今天下午一塊兒見見幾個巴黎有名的畫廊負責人!你居然放我鴿子!”阿讓在悲鳴呀!一年多了,花在千尋身上的錢已經多得計算不清了!自己怎麼會找到千尋這個如此不配合的畫家的?
“我沒有趕上十點的車。明天一早我會到你的辦公室。好了,就這樣了!”說完,利落地關掉手機,站起身落寞地離開了。
巴黎貧民窟。
這裡居住著巴黎一半以上的窮人。
也是許多流浪藝術家創作塗鴉的天堂。
沒有遇到阿讓之前,千尋就是在這裡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但是,她從沒覺得苦過。在這裡流浪的三年中,是她真正沒有一絲孤獨的日子。每天,要為了生存、為了藝術所需的各種物資而奔波,夜晚,跟同病相憐的藝術家一起痛快地在地下道里塗鴉,恣意揮灑著桶裡的顏料!第二天,仍要想方設法掙到購買顏料、畫筆、畫布的錢。
此刻,她正站在以前曾經生活過的街區。
燻臭的街道上,廢舊的報紙隨風飄散得到處都是。昏暗的街燈不停地忽暗忽明,閃爍著曖昧不明的意味。一陣激情四溢的厚重喘息聲從轉角的陰影處傳了過來,那裡,一對飢渴的男女正在解決著人類最原始、最單純的慾望。燈光折射在精壯男人光裸的上身,緊繃的線條準確地傳遞著激情的迸發。依牆而立的女人緊緊地抓著男人的背,塗抹著蔻紅指甲的雙手緊緊地掐陷在男人厚實的肌肉裡,宣洩著肉體的滿足。
在巴黎,尤其是在貧民區,性是一件比喝水、吃飯還要稀鬆平常的事。且發生的地點也沒什麼限制,大街、餐館、衛生間、電梯間、辦公室、酒吧、舞廳、加油站、電話亭、河岸邊、汽車裡……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相比較起來,在床上做倒是沒什麼創意了!
千尋不以為意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突然,那個正在奮戰的男人伸出手拉住了千尋,涎笑著問道:“有沒有興趣一起玩?”那個滿臉潮紅的女人也蕩笑望著冷然的千尋。
二對一?這兩個人沒事吧?在大街上幹還嫌不夠刺激?
一言不發地推開男人粘溼的手,千尋默不作聲地向前走去。身後,激情中的男女接著喘息起來。
前面,昏暗的地下道里,以前認識的藝術家朋友正興奮地在牆壁上塗鴉作畫。
千尋走了進去,就像是走進了自己熟悉的家,很快地寒暄過後,抓起地上的顏料桶痛快地往牆壁上揮灑起來!
說起來真是奇怪,千尋自己都感覺更適合過這種流浪的顛沛生活。自己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值得阿讓花這麼多的時間和金錢來資助呢?倒不如讓她仍然活在這暗不見底的世界中得好。
天空,此刻已經全部陷入無望的玄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