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茶水的杯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下一秒,就聽見哎喲的一聲。
窗外頓時生出一陣騷亂。
玄虛子自知惹禍,急忙走到窗邊看。
探出頭,便與一夥人看了個對眼。
只見領頭的公子,長相俊秀,身長玉立。
卻是個老熟人。
“玄……”額角發紅的錦衣公子,滿頭都是茶水。
看見玄虛子瞬間,臉上怒意一滯。
玄虛子也臉色難看。
又看了看這錦衣公子身後的幾個人,有幾個眼熟的。
雙方都是低調出行,並未叫破身份。
趙鯉從思緒中醒來,見玄虛子異狀,跟著從窗戶探頭看。
只一眼,她原本就很不好的心情,頓時更加糟糕。
險些想沒素質地朝下吐口水。
看見玄虛子時還好,待看見趙鯉,下邊並肩站著的兩個青年男子,同時臉色發青。
雙方就這樣,隔著樓梯對視兩息。
趙鯉和玄虛子猛地縮頭回來,默契地一左一右,啪地關上窗戶。
兩人毫無禮貌儀態可說的架勢,自然惹得某些不知情的人不滿。
一個下巴生著一粒黑痣的青年,平素也是高傲慣了的。
頓時不忿:“竟如此跋扈,敢這般無禮?”
“那……也罷,怎地連個小道姑也這樣囂張?”
他說著,轉頭便看見身邊兩人臉色難看地呆站。
“黃公子,趙公子,二位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這兩個被點名的公子,像是撞見了瘟神一般,扭頭就走。
那姓趙的公子,走得快了,腿似乎有些軟,踉蹌了一下。
旁人也不知緣由,見兩個身份最高的都走了,自然也一頭霧水跟上。
雅間內。
玄虛子狠狠啐了一口。
趙鯉扭頭看他:“真人,這些臭蟲怎麼來了?”
領頭那兩個晦氣玩意,一個是瑞王,一個正是趙開陽那狗東西。
玄虛子晦氣道:“此番考城隍,陛下擇了一些優秀計程車子和翰林一併前來。”
考城隍,在九月二十五日開考之前,誰也不知是個什麼狀況。
隆慶帝想法務實又單純,既然帶個考字,那就讓兩個大景最有學問的人,帶著士子來。
瑞王也自告奮勇,跟著南下。
趙鯉也不能說皇帝這想法不對,但撞見這兩晦氣東西,當真倒胃口。
另一邊,瑞王回想趙鯉的臉,就忍不住又回到了在張蛾家的那個夢魘一般的夜晚。
那夜之後,張蛾的臉每天到瑞王夢中報到。
更讓他羞恥難言的是,每一個噩夢中,他都會夢見從天而降將他救下的趙鯉和沈晏。
一次又一次。
半夢半醒之間,沈晏和趙鯉並肩站在月光中,與張蛾妖化的軀體對峙。
月色極。
而他光著屁股,卻覺得十分踏實。
瑞王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將可怕的念頭丟擲腦海。
就是不想直面沈晏,他才沒參加接風宴。
未曾想到在這撞上了趙鯉。
瑞王大步出了酒樓,方才覺得自己能順暢喘氣。
只是扭頭,便看見同窗友人趙開陽正伸手摸後腰,面色微微發白。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解釋自己離開的緣由,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