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牽起了嘴角。
“常夏,你對我有意見麼?”沈彥川斟酌了一下,最後說出了口。
“怎麼可能?!”常夏一愣,立馬反駁。
“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做錯了什麼,讓你看不慣我。”
“怎麼會,你幫我很多次,也幫大家,所有人都很喜歡你。”常夏一著急,連面對沈彥川時候的緊張都快忘了,“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沈彥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雙手一撐雙槓,幾個動作,坐到了雙槓上。他坐定之後,也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常夏看。
沒到三秒,常夏的視線就移開了。
十秒之後,常夏的耳朵開始紅了。
二十秒之後,對方如有實質的視線,讓常夏快無地自容了。他求饒般地開口:“沈彥川,你,你別看我了行不行。”
隔了一會兒,沈彥川回道:“你並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這,能感覺到。”
“對了,能感覺到。”沈彥川從雙槓上蹦下來,“常夏,抬頭,看著我,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一會兒我說的話,你不許生氣。”
常夏被“朋友”兩個字吸引,抬起了頭。
“常夏,剛才,我盯了你不到一分鐘,你就快受不了了。可你已經這麼盯了我四天了。我開始以為,你是因為我幫你,所以不自覺地關注我。後來發現,這有點不對勁兒。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所以才用這麼個辦法,對不起。”夕陽從樹縫中間透過來,斑斑駁駁地落在沈彥川的臉上,他說話的表情很認真。
常夏整個人都紅透了。他再次低下頭,整個人都羞愧得恨不能消失,可他還是堅持著站住了,並跟沈彥川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對不起。”
沈彥川第一次伸手拍了拍常夏的肩膀,說:“好了常夏,你別這樣,我沒生氣,但這事兒也不能這麼挺著,我得跟你說清楚,你說是不是?”
常夏聽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沈彥川拍人的手臂,伸長了一點,輕輕摟了常夏一下:“你不是生氣了吧?我之前可說了,不許生氣啊!”
常夏抖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看著沈彥川的眼睛,對方的眼睛裡,並沒有鄙視、厭惡,而是一點關心、一點擔心加上一點沉靜,常夏原本一團亂的思緒,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常夏抹了抹臉,走到雲梯邊上坐下,抬頭看向沈彥川,他鄭重地說:“我當然沒生氣,就是太不好意思了。沈彥川,對不起。真的。你知道,我一直沒有朋友,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我,我可能是得意忘形了。你原諒我,我不會再這樣了。”
沈彥川坐到了常夏身邊,他盯著自己的鞋,過了一會說,“我看起來朋友挺多,但其實,並沒有那麼多。其實我知道,很多人好像都覺得我是個,怎麼說,有點怪的人。在他們眼裡,我就是班長,並不是沈彥川。”
常夏有點吃驚地轉頭看向沈彥川,沈彥川笑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我也有啊。不過,再仔細想想,大家也跟我一樣,有不同的煩惱,有自己的想法和性格,設身處地地替對方想想,就能想開了。咱倆今天也把話說開了,常夏你以後可別再用那種,有點像崇拜的眼神看著我了,我跟你說,我都連續兩天晚上夢到你了,太誇張了!”
常夏也笑了,他頭一次在沈彥川的身邊放鬆下來。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到天色將晚,最後再次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這回,倆人間的距離,大概只有不到半米了。
常夏在週五放學的時候,把五塊錢還給了沈彥川,不僅還錢了,他還帶著沈彥川去學校門口小賣店“瀟灑”了一把,請對方吃了一根五毛錢的雪糕。
沈彥川欣然接受了,只是在第二週的時候,他送了常夏一支漂亮的油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