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這是某種程度上的「欲擒故縱」,談易確信,自己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而奇妙的是,她的「甘願被掌控」,恰恰源於她堅信這不是一場預謀,而是嶽龍雨性情所致。
悖論。
談易胡思亂想的最後,她給自己下了這麼個結論。
嶽龍雨當然不會知道談易的心路歷程。事實上,他遠比談易緊張一萬倍。
在談易獨自進了8026之後,他鎮定自若地刷卡進8028,在大門鎖舌彈上的那一瞬間,嶽龍雨以一種離奇的速度把自己扒光了,然後衝進浴室把自己從上到下,從裡(僅指刷牙漱口)到外洗刷乾淨。
嶽龍雨走出浴室時,裸體站在酒店鏡子前,打量了自己兩分鐘。
是刮乾淨了鬍子來的,指甲也都修剪得整整齊齊,口氣清新,咯吱窩也仔仔細細打沐浴露洗了。早知道應該提前做加強訓練的,嶽龍雨不滿意地看著自己還不夠明顯的八塊腹肌。
現在來一百個伏地挺身和卷腹突擊一下?
不行不行,又是一身臭汗不說,萬一……
嶽龍雨被這個萬一整得面紅耳赤,又讓他忍不住地發散去想。
無數想法最終收束在一個無法得到回答的問題上——沒有經驗的處男,會不會被嫌棄呢。
嶽龍雨的焦灼點很快就跑偏了。
這一偏,就再也沒回來過。
門開了。
談易錯身讓嶽龍雨進屋,兩個人彼此都聞到了對方身上酒店特供沐浴露的氣味。
這個氣味,讓他們對後面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建設。
談易覺得嗓子有一點幹,她的手捏著裙擺,說:「你喝水嗎?」
嶽龍雨被她這麼一提醒,也覺得嗓子火冒冒的,於是點頭:「喝。你……你帶水了嗎?」
談易:「我沒帶。」
「……」
「我是說,酒店房間有,礦泉水,免費的。」
「哦對,我忘了。」
嶽龍雨幾步走到房間的i bar,拿了瓶礦泉水擰開,一仰脖,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
「你剛剛說……來找我玩。」談易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玩什麼?」
嶽龍雨差點被水嗆死,手掌握著瓶身,發出輕微的塑膠響聲。
他直覺這是個很危險的問題。
「你想玩什麼?」腦子一抽,嶽龍雨又這麼問回去了。
「啊?」
談易近乎失智地發出這麼一個單音節,她不知道為什麼上島之後,一切都變得很奇異迷幻——又不是上了高原,怎麼時不時會有一種缺氧感裹挾著自己。
高原?
談易遲疑地偏頭,看向窗外,那是島上海拔最高的一座山,之所以說最,是因為島上只有這麼一座山。
嶽龍雨一愣:「爬山?你確定?」
談易回神:「我剛剛說了爬山?」
嶽龍雨失笑:「是啊,你說『那就爬落鞍山好了』。談易,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暈船還沒好?」
不想著那件事,他終於放鬆些了,朝談易走過來,自然地拉著她的手,給她做智力測試:「我是誰?」
談易沒好氣地看著他:「是笨蛋。」
「完了,真的還沒好。」嶽龍雨真情實感地表現出擔憂。
因為嶽龍雨的打岔,談易也找回一點狀態,她坐到床邊,認真思考:「爬山挺好的。不過,對體力消耗太大了,不如先睡一覺再去吧。」
話音剛落,談易敏銳地覺察到自己的話歧義很大……
果然,嶽龍雨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過來。
談易面不改色,慢吞吞地修正答案:「我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