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如霜打的茄子,蔫兒了。
“坤爺.”吳國富擠出比哭難看的笑,湊到坤爺面前,哈腰說:“我兒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饒這兔崽子一次,我回去好好管教。”
“你誰啊?憑什麼讓我饒你兒子?”坤爺鄙夷問。
吳國富無言以對,去年在澳門新葡京賭場,經朋友指點與這位坤爺有一面之緣,所謂一面之緣.無非懷著敬畏景仰之情遠遠瞅人家幾眼,人家壓根不認識他這資產剛剛過億的小角色。
“滾吧,找個有分量的人來求情。”坤爺坐在馬仔搬來的太師椅上,漫不經心睨了眼吳國富。
吳國富老臉通紅,尷尬的退了回來。
以為父親來了就能出口惡氣的吳波,被殘酷現實刺激的目瞪口呆,恨不能找地縫鑽進去。
吳國富顧不上在意兒子怎麼看自己,心急如焚打電話求人來幫忙,做生意十幾年結交的朋友、生意夥伴,聽說他得罪坤爺,大多唯恐避之不及,少數幾個自我感覺能跟坤爺說上話的,興匆匆趕來,卻無一例外碰了釘子,灰溜溜縮在一旁瞧熱鬧。
四合院中庭,人越聚越多,而於事無補,好似穩坐太師椅的坤爺在這藏龍臥虎的八百年帝都隻手遮天。
琢磨對策的沈浩不禁詫異這個坤爺何方神聖。
沈浩身後,幾個膽小怕事的少男少女小臉煞白,後悔今晚跑出來,有個女孩嘟嘟囔囔埋怨趙美美。
“張雅,怎麼能怪美美呢,出來的時候你不也挺興奮雀躍的嘛?”蘇麗替趙美美反駁常常怨天尤人的張雅。
“我不是怪美美,我怕事兒鬧大,學校處理咱。”張雅小聲解釋,一句話搞得氣氛愈發壓抑。
趙美美默默走到沈浩身邊,鼓起勇氣握住沈浩的手。
“別怕,有我呢。”沈浩以為趙美美害怕,安撫性的握了握這妮子柔軟小手,毅然決然站出來,對坤爺道:“人是我打的,我一個人承擔。”
“怎麼承擔?”坤爺饒有興致問。
“你說怎樣,就怎樣。”沈浩回答的乾脆。
“跪下,給我磕頭,磕到我滿意為止。”坤爺說罷,翹起二郎腿,右手輕拍實木太師椅的扶手,雖然坐著,但居高臨下的姿態,彷彿面對一群待宰的羔羊。
男兒膝下有黃金。
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跪冤家對頭。
“老大”無比自責的王耀祖心頭一酸,想哭。
平時沒個正形的吳波熱血沸騰,要去陪沈浩一塊兒跪一塊兒磕頭,吳國富眼疾手快,拽住兒子不放,激動的吳波衝父親歇斯底里吼:“我們是兄弟,我們同甘苦,共患難,別攔我。”
吳波的激起王耀祖秦奮的男兒血性,也要挺身而出。
“我一個人能解決的事兒,你們瞎摻和什麼?”沈浩猛回頭,不容違背的冷厲神情,令三個舍友冷靜下來。
坤爺看著這一幕,仰面大笑。
沈浩轉臉盯著肆無忌憚的坤爺,深邃眸子不含一絲怨念,淪落到這地步,是自己太弱,怪不得別人。
泱泱華夏,五千年,那麼多草根中崛起的人傑梟雄乃至帝王,誰沒跪過哭過求過人,自己為什麼不能跪呢。
跪!
沈浩心裡吶喊,就要跪。
“我老妹兒看上的男人,怎麼能隨便給人跪。”突兀話音由四合院門外傳來,在場的人循聲望去。
一個體格雄健的年輕人走進來,相貌堂堂,神似趙華宇,少幾分趙華宇的深沉陰鬱,但更為桀驁跋扈,渾身上下透出的氣息,沈浩熟悉,來人多半與他一樣,是殺過人見過血的主兒,後面跟著七八個衣著講究,顧盼之間流露出公子哥那種驕傲跋扈的青年。
一直穩坐太師椅的坤爺瞧清楚來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