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見過旁人的無數苦難,葉青籬此刻所吃的這一點,根本就不算什麼。但葉青籬的年紀只有十七歲,更重要的是,她不但忍得痛忍得苦,還能毫不猶豫地忍下這一股堪稱噁心的味道,便是以蕭閒的眼光看來,都不免多留意幾分了。
說不上是驚異,欣賞倒是有些,但更多是是好笑。
其實即便不用這刺魂鼠腦內的毒珠,蕭閒也有的是辦法幫葉青籬解毒,他當時之所以讓她來吃這東西,倒還真有幾分惡趣味發作的意思。
蕭閒修煉至今日,引誘過的人不知凡幾,輕易墮落的人有許多,頑強抵抗傲骨不屈的也不在少數,但像葉青籬這樣滑不留手,看似全無稜角,實則韌勁綿綿滴水不漏的還真是非常非常之少見。
她不憤怒,不激昂,也不屈從、不沉迷,只如一潭清水,潭底如何明明一覽無餘,卻偏偏更叫人無從下手。
蕭閒忽然有些落寞,他看葉青籬泛青的臉se漸漸緩和,腳下有些立足不穩的樣子,便順手帶了她一把,道:“我讓你選一個場景來聽,你既然不選,我便隨意了。”
他彈指輕揮,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適才還一片紛亂的小耳朵們猛就安靜下來,然後頓了片刻,其中一隻開始傳出一把小小少年微透不耐煩的聲音:“滾開!再敢跟過來,我便取你小命!”
一個委委屈屈,細細弱弱的聲音哽咽道:“主、主人,我……我不是要跟過來,我去那邊撿柴火……”
一五三回:曲折迴環
“撿柴火?”小小少年仍然帶著稚嫩清亮的聲音高高揚起,暴怒,“你怎麼這麼蠢?你不是蝶妖嗎?你連引火術都不會?那更簡單的火彈術你會不會?你丟人不丟人,修煉幾百年,就修成這種水準!”
葉青籬自然聽得出,這是顧硯的聲音。她的意識漸漸迴歸,這時候看蕭閒主動將顧硯的訊息放出來,也顧不得分辨這是不是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只得先集中注意力聽下去。
她又想起上次聽到耳朵們傳出兩個人的對話,其中一人提到顧硯身邊跟著一隻小蝶妖,說的大概便是這隻蝶妖了。
又聽那蝶妖很委屈地說:“我是枯葉蝶,我……我怕火……”
“怕火你生什麼火?”顧硯冷哼著表示不屑。
“你、你總是喝生水,這、這不好。”蝶妖吸著鼻子,“我燒水給你喝,你救過我,你身上有主人的氣息,你是我的主人……”
“那幾頭魔魘擋了我的路,我不過是順手給自己開道而已,哪個會那麼無聊去救你?”顧硯語氣惡劣,“你說我是你的主人我便是你的主人了?我的事情由得別人做主嗎?滾開!再擋道連你一起宰了!”
葉青籬毒素漸去,腦中越發清明,此刻聽得這話倒覺得親切又好笑。
雖然顧硯語氣十分惡劣,但在葉青籬聽來,他這不過是嘴硬罷了。如果當真是要殺那蝶妖,顧硯就不會接連警告兩次,而是直接出劍了。
而聽他現在生龍活虎地在外面行走,又可知,至少上次那兩個提到“北蒼破鳥”的人,暫時還沒有動手來影響他的修煉生活。
“蕭兄,妖類需到歸元期方能口吐人言,為何這隻蝶妖卻表現得如此之弱?”葉青籬疑惑。
“妖也分很多種,最常見的,是以系別論。”蕭閒的唇角微往上斜,深紫瞳眸在這幽暗洞穴中顯得光滑湛然,“有混元、天絕、枯榮、撼山,這一隻枯葉蝶,便是混元,而顧硯,他是天絕。”
葉青籬驚訝:“我此前從未聽過,為何如此稱呼?”
“那是自然,崑崙又如何會說這些?即便要說,也多半是在北戰開始之前。”蕭閒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言辭卻如冰輪走玉,直線滾下,“混元是天生就擁有靈智的妖,他們是直系雙親最低也是修為已達歸元期並且可化成人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