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南陸和新世兩邊來回跑,中間有空的時候,一直在找和您給我的課題有關的資料。”
“然後,就感覺……哪裡好像有問題?”
原誠開啟放在身旁的揹包,翻出了厚厚一疊的抄寫稿,全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記錄,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都是關於末代的天文會會長槐詩先生的歷史記錄,全都有印證的痕跡,可……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矛盾呢?”
“有嗎?”
聖者微微挑起眉頭,似是不解。
原誠撓頭,拿出了自己所做的歸納和記錄,對比資料:“您看,這一份記錄說天文會解散之後,槐詩先生就在一個偏遠的小城市裡成為了一名作曲家,和一位鋼琴教師成婚,平靜終老。現在古典音樂界的艾晴獎就是他的學生所創辦的。
但南方的這一份記錄說,槐詩先生在卸任之後,同最後一位緘默者一起,組建了最初的新世聯合委員會,致力於協調新世初期各方的矛盾……
可同時期的這一份記錄上說,槐詩先生定居在了稷下,同新世以來最為成功的探索獵人褚女士一同進行遠境開發。
最扯的是這一份,說他開了個健身房,每天帶人擼鐵……
還有這一份,上面說,他和奧德賽協會的初代建立者之一的莉莉女士交往匪淺,甚至還有人說他是新世第一位當之無愧的傳奇。
可這些全部都是同一個時代留下來的記錄——”
伴隨著原誠的述說,林林總總的檔桉、報紙與舊的文書堆滿了桌子,宛若萬花筒一樣,令人頭暈目眩。
他已經麻的徹底:
“總不至於都是重名吧?”
“……”
在短暫的沉默裡,聖者的神情似乎漸漸微妙,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已經忍不住快要笑出聲。
但又忍住了,非常努力。
只是別過頭,面無表情的棒讀:“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好像和自己的學生一樣迷茫。
“稷下那邊應該儲存了相當多的記錄吧?沒問過你曾祖父麼?”聖者’誠懇’建議:“他年輕的時候和那個人還挺熟悉的,一定有很多獨家訊息。”
頓時,原誠的神情越發複雜。
“曾祖父他也……”
問是問過了,但和沒問差不多。
提到這個的時候,差不多足足說了三個小時,裡面有兩個半鐘頭是在罵人,讓原誠充分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修辭的藝術和東夏文學博大精深……
然後,除了讓他知道那位槐詩會長有可能是個狗心狗面、道德敗壞還喜歡到處坑人的人間渣滓之外,並沒有多少乾貨。
好吧,可以說完全沒有。
全都是人身攻擊……
“安娜和原緣那裡呢?”老師問。
原誠的神情越發幽怨:“葉卡捷琳娜大師已經很久不見客人了,曾祖姑母那裡倒是見到了,但也什麼都沒說。
最後還是鑄世者別西卜先生看不下去了,讓我回來找您……”
花了三四年,稀里湖塗的追著老師給的蘿蔔,一匹迷茫的小馬兒幾乎快要繞著各國跑了一大圈。
最後,又莫名其妙的拐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偏偏自己的老師好像還揣著什麼明白,但他又不說。
作為當代的青之柱、新世時印的維持者和支撐現世繁華的九大錨點聖者之一,他要說自己不清楚的話,恐怕就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真相了。
人生不易,原誠嘆氣。
“您就不能直截了當的告訴我麼?”
“什麼話,作為記錄者,總要體會一下探索的樂趣嘛,況且這種事情,講究一個為尊者諱,我怎麼好說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