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究竟應該為這無比珍貴的資料而驚喜萬分,還是應該為眼前的景象而惶恐顫慄。
時隔七十年之後,人類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演算機構,足以永恆斷絕深淵和地獄的天國……被啟動了?!
“快記啊,快記啊!”
被踩在下面的沙赫尖叫,如喪考妣:“還愣著幹嘛?!”
而就在旁邊,中島已經不假思索的拔出了斧子,噼碎了操作檯旁邊的箱子,將大紅按鈕拍下。
全境級威脅警報拉響!
無以計數的封鎖如同塵埃一般破碎,海洋沸騰,自正中開闢,而就在無窮海水碰撞的巨響裡,風暴自海面之上掀起,雲層被撕裂。
頃刻之間,萬里無雲。
海洋被徹底的凍結,平滑如鏡。
映照著那漸漸攀升至天穹之上的莊嚴造物。輕而易舉的,再度凌駕於塵世之上……
自所有震驚的窺探裡,無形的波瀾自其中迸發,宛若潮汐一樣,再度籠罩一切!
第四工程·天國,啟動完畢。
——運算,開始!
天國的最深處,無窮事象更替的洪流裡,槐詩手中的命運之書已經掙脫了所有的束縛,升起。
封面展開,無以計數的書頁自其中飛快的翻動,掙脫了命運的束縛,飛舞,宛若洪流一般的噴薄而出。
而就連槐詩自己也未曾見過的記錄,便自命運之書的最深處,展露成型。
這便是名為槐詩的故事。
深淵烈日的故事!
從一開始,就在自己的命運之書中!
曾經一度自吹笛人的事象破壞裡得見的景象,再度展現而出。可是和曾經那粗糙又模湖的碎片不同。
如此清晰,直白。
以他第一次觸碰命運之書作為,世界分化出了兩個不同的景象。兩個截然不同的故事,重疊在了一處,並行而進,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個,是他自身所經歷的一切,可另一個,卻未曾能夠出現在塵世之間……
一者導向現境之太一。
一者導向的,便是深淵的烈日!
一個人在天國早已隕落,理想不再的世界中艱難跋涉,而另一個,自黃金黎明的灰暗理想指引之下,冷漠向前。
槐詩感覺自己的靈魂要被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所撕裂。
如此矛盾。
當那個孤獨的少年在花園裡呆滯的思考著人生時,出現的並非是代表著不祥的黑色飛鳥,而是再一次從可能性之間迷失的少女和白鴿。
當新人昇華者槐詩和牛郎一哥攬著肩膀,舉著啤酒,在深夜的街道上放聲歌唱時,理想國的新晉劊子手卻和新海的影監察柳東黎在魔都的最深處,拔劍相向!
在其中一個世界裡,當新海在牧場主的陰影之下陷入危機,槐詩深入魔都的映象,尋找罪魁禍首。可在另一個世界裡,一切卻都已經來不及挽回一切,在諸多幸存者和唯一的朋友之間,他只能疲憊的結束通話了那個再無法打通的電話,捨棄傅依,眼睜睜的看著被汙染的一切漸漸燒盡……
在一個槐詩在賢者之石的記錄中艱難掙扎的時候,另一個槐詩,已經冷漠的看破了kp的把戲,將整個記錄徹底擊碎,連同失控的賢者之石一起完成毀滅!
在新秀賽的盡頭,他用盡全力,擁抱著羅嫻。
可另一個世界裡,在緊急任務中從天而降的身影只是沉默的拔劍,將即將從凝固中誕生的魔龍,斬首!
當黎明到來時候,直升機上的槐詩最後回頭,便依稀能夠看到坍塌的廢墟。
還有那個逝去的身影,在她的臉上,最後的微笑沾染著塵埃。
如此解脫。
卻令他由衷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