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從黑暗的盡頭響起。
晦暗的雲層之後,恐怖的輪廓漸漸浮現,自天穹之上,遊曳而過。
在化為廢墟的慘烈營地裡,依舊還燃燒著未曾熄滅的火焰。
緊接著,暴雨從天而降,漆黑的雨水在半空中驟然凍結,冰霜擴散,增殖,延伸到最後,一個龐大的身影從雨幕中走出。
株儒王·寒血主的輪廊自其中展現。
如是,漫步在這一片廢墟之中,最後腳步微微停滯,看到了那一支未曾燒盡的旌旗,還有上面屬於自己的徽記。
“幹得不錯啊,現境人。”
她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碎片,輕聲一笑。
短短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整支雷霆之海的精銳軍團,兩支大群,四名冠戴者,連帶著如山的物資,便在黑暗中迎來了殘忍的抹除——
譬如雷霆那樣,將一切塵埃蕩盡,將所有弱者盡數殲滅,毫不容情!
再然後,受創的巨獸張口,將一切有形的存在盡數吞吃。
到最後…………竟然連一具囫圖的屍體都沒能剩下?
“天國譜系,呵呵。”
寒血主咧嘴,嘲弄輕嘆:“這一份癲狂和傲慢,還有如此鮮明的地獄之神髓……分明應該是深淵譜系才對吧。”
“已經走了?”
另一邊,天穹之中,猩紅的大蛇緩緩延伸,探下,俯瞰著眼前的廢墟,亡國的大蛇眉頭皺起:“這可和說好的不一樣。”
“我們從來沒說好過什麼東西,你們也看到了,想要抓到這麼狡猾的獵物,沒那麼簡單。能夠給你們在雷霆之海的行軍路線上便宜行事的權力,就已經是恩賜了,不要貪得無厭。“
寒血主冷漠的回答:“麻煩的事情已經太多了,你們自己去弄吧,別來煩我。”
“呵。“
大蛇警了她一眼,似是冷笑,緩緩的收回了身體,回到了雲層之中去,龐大的陰影循著殘存的氣息遠去。
—直到那詭異的陰影從雲層之中漸行漸遠,寒血主都未曾有過任何的反應,只是,手指有意無意的,按在腰間的刀柄之上,剋制著那飢渴的殺意。
而一點幽光,無聲的從黑暗中浮現。
死魂祭主的分身。
“為何故意遲了一步呢?”遠方的統治者問道。
“嗯?”寒血主似是不解:“有麼?”
“寒與血,隨雨來。你的災雲籠罩的領域內,都是你的領地吧?”死魂祭主說:“我可沒見過你這麼遲鈍的時候。”
寒血主嘲弄一笑:“諸事紛繁,攻堅現境在前,我可沒那閒工夫。”
“是麼?”死魂祭主再問:“那又為何還分神關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呢?”
”……大概是因為,我也想看看吧。”
侏儒王按著刀柄,望向遠方的黑暗,油然的輕嘆:“能夠讓焚窟為之燒盡的大敵化身,究竟是怎樣的豪傑呢。”
死魂祭主再沒有說話。
“走吧。“
寒血主轉身,走向了暴雨:“有機會的話,真想同那樣的強敵一戰啊……“
她的身影漸漸溶解,和幽光一起,消失在了黑暗。
只剩下了凍結的廢墟。
再無聲息。
“救命啊,我受傷啦,血流滿地啊…………”
姑且不論被多少人惱記著,此時此刻,原罪軍團的代理軍團長再一次癱在躺椅上嫻熟的鹹魚哭叫了起來。
“別嚎了,副團長,麻煩腿讓一下啊,對,再讓一點。”
推著小車的船員匆忙的從他身旁走過,像是螞蟻一樣,努力辛勞的搬運著貨物艙裡重新堆積如山的物資。
分門別類的將它們送去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