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在海面破碎的轟鳴之中,衝入了血色的深海之中。
就好像是一瞬間,跳進了硫酸池裡那樣。
哪怕如今已然非人的權天使也感覺到一陣陣腐蝕源質的劇痛,在海水的浸泡之下,他的鋼鐵羽翼和軀殼竟然在飛速的生鏽和分解!
而更令他恐懼的是,在深海中那一個個遊曳的扭曲黑影,猙獰地擾動著自己無以計數的肢體,察覺到這一點火光,便有千萬道觸鬚纏繞而來。
槐詩只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向量噴口猛然調轉方向,向上升起。
瞬間,破海而出!
可令他遺憾的是,哪怕是遭遇到如此重創,老肖竟然依舊沒有鬆開自己的手,死死地抓著他的翅膀。
然後,奮力拉扯!
轟!
槐詩的左翼在他奮盡全力的拉扯之下,光焰瞬間黯淡,緊接著,浮現一道慘烈的縫隙。不顧槐詩斬落的斧頭,老肖再扯!
一隻遍佈鏽蝕痕跡的鋼鐵羽翼就在劇痛之中脫離了槐詩的軀殼。
他們的飛行瞬間晃盪了起來,在半空中踉蹌反轉,升騰落下,最終,在劇烈地翻滾中歪歪扭扭地砸進了遍佈裂隙的船身之中。
轟鳴聲裡,奇美拉終於被甩了下來,砸在地上。而槐詩自殘骸之上踉蹌翻滾,趴在地上,艱難地喘息。
忽然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槐詩張口,驟然嘔出了一口血,錯愕地凝視著手上的血跡。
如今自己應該已經是金屬和能量化之後的權天使了才對,體內湧動的乃是光明,怎麼會有血的存在?
當他低下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一把刺入胸膛的骨質匕首。
匕首中空。
隨著破裂,正緩緩地釋放出一絲一縷的黑色淤泥,在湧動的光芒中擴散,就好像蛛網一樣,在槐詩的胸前蔓延。
如此熟悉。
那是……寇斯切的源質?
曾經他還是吸血鬼的時候,雖然能夠體會到其中湧動的惡意,可是卻對其汙染性未曾有親身的體會。
哪怕再怎麼樣,大家都算是黑暗生物中的自己人。
而當他轉化為權天使之後,寇斯切殘存的源質便展露出了恐怖的感染力,像是釘子一樣卡在自己的軀殼中,從中作梗。
槐詩一時間竟然有一種高燒的眩暈感。
他奮力,將匕首從胸前拔出,抬起手,用燒紅的斧刃燒盡胸前流淌的淤泥,可惜,體內依舊餘毒未清。
喘息著,羽翼殘缺的權天使從地上爬起,凝視著廢墟中緩緩走出的奇美拉:
“這你都能算到?”
“我早說過了,槐詩。”
老肖張口,從尾部嘔出了一柄黏連著厚重膠質和大量胃酸的金屬武器:“我做了相當多的準備,相當相當的多……畢竟從一開始,kp就站在我這邊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得意的大笑裡,他伸手,扯開了武器上的膠質,露出了其中那一柄泛著絲絲銅綠的古老武器。
一柄彎曲的鐮劍。
就在劍身之上,依稀還殘留著描金陽文的徽章,赫然是荷魯斯睜開的眼瞳。
那個廢物法老王最後的遺產。
“翻臉無情啊。”
槐詩漠然地嗤笑,再度從地上拔起了自己沉重的銀斧:“只不過沒辦法帶你上分而已,你就囂張起來了啊朋友。”
雖然只剩下一隻翅膀沒有辦法飛。
但倘若只是區區加速的話,姑且還是做得到的!
瞬息間,槐詩腳下的木質甲板飛龜裂。
在向量噴口的光焰裡,籠罩在遊輪上最後的偽裝被撕碎了,顯露出千瘡百孔的桅杆帆船的真容。
最後一張垂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