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動作,被拉起,送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是還沒結束麼?”
在她們身後,未曾一飽眼福的廚魔忽然開口:“還有工作沒有做完啊,女士,食材處理了一半就下班了,這樣不好吧?”
說著,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頭頂。
隔著車頂,隱約能夠聽見隱約的哀嚎和慘叫,有個人在踉蹌的狂奔,逃亡。
槐詩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滿不在意。
要說的話,早在噩夢醒來的瞬間……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車頂之上,渾身籠罩在長袍中的僧人在劇烈的嗆咳著,嘔出了帶著粘稠血塊的血液,難以置信。
營造了多年的噩夢竟然被這樣擊碎了?
數百種變化和精心設計的陷阱沒有排上用場,就這樣自外部,輕而易舉的被焚燒殆盡了?
絕大的恐懼降臨在他的意識之中,令他咬牙,催動疲憊的身體,踉蹌奔跑。
很快,逃亡戛然而止,僵硬在原地。
因為在黯淡的月光之下,一個飄忽的陰影從列車的頂端緩緩升起。
渾身籠罩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甚至看不見具體的面貌和輪廓,只能窺見那一雙冰冷的眼瞳,毫無任何的溫度。
少司命的殘影冷酷俯瞰著他,旋即,瞭然。
“……土蜘蛛麼?”
“確實,這樣上好的材料就這麼放走了實在太過浪費,既然你已經送上了門,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在猙獰暗影的手中,無數鴉羽浮現,重疊成鋒銳的輪廓,對準了他呆滯的面孔。
“忘記告訴你了。”
槐詩輕聲道別,“你的夢裡,沒有放鹽啊。”
怨憎之光一閃而逝。
旋即,聖痕·土蜘蛛的嘶鳴被熄滅在永恆的黑暗中,被埋骨聖所裡的烏鴉們吞噬殆盡。
只有一具無頭的屍骸仰天倒下,隨著頭顱一起,滾下了車廂,落入了兩側的荒草中。
而就在列車行進的前方。
有城市的光芒亮起。
——奈良到了。
二十分鐘之後,奈良車站外,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捷餐廳裡。
坐在槐詩對面的少女正瞪大眼睛,滿是好奇的問:“懷紙小姐,您餓不餓?”
【我不餓。】
“那,懷紙小姐……您渴不渴?”
【我不渴。】
“好歹吃一點什麼嘛,雖然我的零用並不多,但請救命恩人吃飯這種事情還是做得到的!”真希充滿期盼的眨著大眼睛:“況且,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請教懷紙小姐呢……”
槐詩嘆息,忍不住翻白眼,抬起手機螢幕。
【你很煩啊。】
“嘿嘿,媽媽有時候也這麼說。”
毫不在意槐詩的冷淡,真希這一次可沒有彷徨不安了,相反,待在她身旁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感覺什麼都不怕了。
“還有,那個噩夢,是怎麼回事兒?是真的有人來殺我的嗎?懷紙小姐你是怎麼做到的?那麼輕易的就把我救了出來……”
“……”
槐詩開始後悔,自己究竟是從哪兒撈來了這麼一個好奇寶寶?
【那不是來殺你的麼?你自己應該清楚吧?對方應該是高野山的怨僧,你得罪了什麼人?】
“……呃,這個說實話我也沒料到啊,我還以為像我這樣的角色沒人在意呢。”
真希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笑容變得勉強起來:“昇華者什麼的,雖然知道,但沒想到,只是來走個流程就會被捲進這種事情裡。”
走流程?
槐詩皺眉,抬手:【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