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的工作。”
郭守缺淡定的說道:“用不著擔心,我相信八房的事情她會處理的很好……”
“啥玩意兒?”槐詩整個人都不好了,“你讓她去跟八房打?”
到現在,他用腳後跟都能想的出來,這裡的變化和八房不無關係,結果郭守缺這老貨虐菜虐慣了就算了,讓琥珀去送菜算怎麼回事兒?
他下意識的起身,就想要去往遠方轟鳴聲的來處。
可卻有隱隱惡意從自己的背後升起,令他僵硬在原地。
“我說過了,她會處理的很好。”
郭守缺滋溜著湯,認真的說:“這是屬於她的工作,只有她自己解決才會有意義。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插手的空間。”
槐詩惱怒:“那也得她能解決吧?”
“……”
寂靜裡,郭守缺看著他,眼神漸漸古怪起來:“懷紙小姐,你該不會以為東夏譜系真的什麼都沒準備,就把她丟回瀛洲來了吧?”
那一瞬間,有沖天的光華從他化自在的血色中升起。
宛如光芒所匯聚成的洪流那樣,升上天空,將一切瀰漫的惡念驅散,在天穹之上形成了龐大的正方形輪廓,鋪天蓋地。
映照著塵世。
那幻覺一般的鏡面中浮現了大地之上的投影,一切都纖毫畢現。
宛如鏡子那樣……
天空之鏡。
如今,那一道懸掛在天穹之上的鏡子,映照著塵世之間的所有惡意,肅穆的氣息在青銅的色澤中擴散開來。
自其中煥發而出的,乃是殺意的冰冷光芒。
“那是什麼……”
感受到其中蘊藏的凌厲的鋒芒,槐詩感覺自己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忽然想要把真希喊起來看上帝。
這他孃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高祖初入咸陽宮,周行庫府,金玉珍寶,不可稱言。其尤驚異者……有方鏡,廣四尺,高五尺九寸,表裡有明,人直來照之,則見腸胃五臟,歷然無硋……秦始皇常以照宮人,膽張心動者則殺之。”
郭守缺放下湯碗,悠然感嘆道:“那可是分辨清濁、洞察奸邪,以律令抹殺人之惡意的聖物‘照膽’。
倘若再向上追溯的話,可就有意思了,嘿……玄鳥那個傢伙壞水兒從來多得很。”
漫長又漫長的沉默裡,槐詩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巨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渺小無力又可憐的別西卜。
看看人家的掛,看看你的掛……
槐詩翻著白眼,忽然感覺一陣索然無味。
關了吧,琥珀,沒意思。
明鏡映照之下,他化自在的魔境在迅速的分崩離析。誠如歷史的暴虐君王那樣,以災厄映照人心,然後粗暴的將這一切惡念盡數剪除。
照膽映照之下,萬物顯露真容。
“■■■——”
在猙獰的甲冑之後,傳來狂躁的聲音。
八房震怒。
劍刃再度斬落。
火花飛迸,琥珀手中的長刀再度被斬出一道深邃的裂隙。就在劍刃的裂口之中,有嬰兒啼哭一般的尖戾鳴叫迸發。
“意外嗎,父親?”
琥珀無所謂的甩去了手腕上留下來的血,抬起左手,摘下了臉上的般若面具,展露出姣好的面容。
神情平淡又寧靜。
她說,“我前些日子終於下定決心……進階了。”
在她的手中,怨恨所凝結的面具無聲破碎。
從她的身後,一雙漆黑的羽翼緩緩浮現,展開,酷似嬰兒啼哭的鳴叫聲越發的清晰,隱隱浮現出自身猙獰的投影。
還有不遜色於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