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被徹底清除。
失敗了也沒關係,只要那個轉生之釜還在……
他轉身,向佈道臺伸手,可那一隻手掌和他的陰狠地笑容都僵硬在了一處——佈道臺上空空蕩蕩!
沒了!
轉生之釜沒了!
那個盒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無蹤!
他狂怒地掀開了佈道臺,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嘶啞地咆哮了兩聲,在逼近地腳步聲中,他發狂地將整個佈道臺都拆開,依舊什麼都找不到。
當教堂殘存地大門被猛然砸開,鎮壓部隊突入的時候,只看到臺子上站著一個雙眼發紅如同瘋狗的男人。
他啐了口吐沫,不屑地向著那群士兵們比劃了一箇中指:“吃屎吧,你們這群天文會的行屍!”
他甩出了一張撲克。
撲克在空中驟然對摺,拉扯著他的身體一起,緊接著,他隨著撲克再次對摺,再對摺。轉瞬間,變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點,被一個深邃的洞穴吸入,消失不見。
下一瞬間,毀滅的火光吞噬了一切。
失血過多的感覺原來並不痛苦。
甚至連痛苦都感覺不到了。
只是困,渾身上下都沒有了力氣,懶洋洋地,就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一樣……想要睡覺,想要休息,想要讓這操蛋的人生結束。
閉上眼睛,心安理得的去接受這一份漫長折磨之後迎來的飽嘗——不受打擾地漫長安眠。
死亡要來了。
在見識了那麼多的死,那麼多不同的死亡之後,槐詩發現,自己終於迎來屬於自己的結局。
並不恐怖,也並不痛苦,甚至沒有什麼不捨。
只是睏倦和迷茫。
在恍惚之中,他感覺有人在推動自己的身體,吃力地拿著棍子頂著,向前推,一點一點的,就像是蝸牛在推動著石頭一樣。
他被翻了個身,趴在了一張破地毯上,被人拉扯著,拖向了什麼地方。
聞到了焚燒的味道,聽見了破碎的聲音,還有嘶啞的呻吟,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毀滅一樣。
有水滴在槐詩的臉上。
有血的味道。
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自己旁邊生死不知的柳東黎,還有前面,那個扯著地毯踉蹌爬行的老男人。
那個瘸了一條腿的人影向前奮力一撞,頂開了一扇門,回過頭。
他的臉好像已經碎了一樣,半邊沒有任何變化,死屍一樣地慘白,另外的半邊劇烈地痙攣抽搐著,連帶著半截身體。
好像有半個他已經死掉了一樣,還剩下半個他在奮力地掙扎,卻無藥可醫。
看到槐詩恍惚的眼睛,他躲閃他的眼神只是艱難地捲起了地毯,將他和柳東黎包在一起,吃力地向前滾動。
“對不起……我必須救她……槐詩,只有我能夠救她了……對不起……”
他嘶啞的呢喃著,像是道歉,卻不期待回應,只是自言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有電話的聲音響起來了,山寨機的大喇嘛在喜氣洋洋地唱著什麼情歌,喊著老公老公什麼的,可是卻沒有人接通。
“對不起……”
有血落在槐詩的臉上,帶著眼淚的溫度。
他被頂著,推進了門後的黑暗裡,從長長地臺階上滾下去,掉進了堆滿雜物和醃菜罐子的地窖裡。
劇烈的翻滾和墜落之中,槐詩最後一次看到了老楊的臉。
他依靠在門框上,看著那個少年,抽搐的嘴角扯起一個狼狽的角度,像是在笑一樣,手裡抓著依舊在震動的電話,向著他揮了揮手。
就好像道別一樣。
槐詩張口,想要喊住他,卻發不出聲音。